哪怕才女可以名流青古,却极少能被岁月温柔以待。”
夏藕可不是那种愚孝的,便宜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再说史上的才女们大多红颜薄命,善终的屈指可数。
她只是用事实来说话,未曾顶撞对吧?
池泽嗫嚅半晌,道“你长姐因为之前的错事,日后必定加诸身上的苦难极多。
而且,就算你长姐真在清河侯府恭顺温婉,将来,侯府也未必会对你长姐宽待。
反观稷澂,他行事果决,冷硬坚毅,这类人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而且年轻有为,又对小藕照料的如此之好。
小藕的未来是可以预见的幸福,而就算你长姐和离,她一个寡妇带着幼儿,又怎能嫁给什么好人家?
金太夫人性子尖酸刻薄,唯利是图,那稷业又在一旁觊觎你长姐的美色,她是进退两难啊!”
说着,池泽脸上的肃穆骤然消散,被惊愕、难过、心疼、愤怒……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复杂难言。
他又如何不恼怒池瑶做的糊涂事?
可那是他疼爱了整整十八年的长女啊!
他身为父亲,又如何放得下?
“池瑶和离不了,她是妾,根本没资格拿和离书,而她想要投向东宫,唯有太子亲自开口向清河侯府讨要,可池瑶乃是侯府长孙的生母,不是那些寻常妾侍。
太子一旦开口,这就是大人情,那么日后太子便再不能挺起腰板处置稷家两府。”
夏藕叹了口气,觉的自已没有心软,全凭意志坚强。
这世上总得有人当恶人呐!
池泽无法反驳,可一想到日后姐妹相残便灼痛钻心。
“为父明白,你不喜瑶儿,可小藕看在同父血缘的面子上,不说帮她一把,只求你不要再干预她与太子一事可好?”
“父亲对池瑶的才华很自信,对小藕的本事也很有信心?”夏藕反问道。
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不过她身后有提督大人这个智囊团在。
池泽的脸色发青,心底绞痛不已,厉喝道“小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放过瑶儿好不好?”
“咱们先放下稷家做下的那些罔顾王法的脏事,单说池瑶从进了清河侯府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是稷家一脉的人了。
父亲以为依着稷家两府对我公公稷寒山做下的那些事,真能往事随风,烟消云散?
父亲也说了夫君对我这般好,小藕又如何能负他?”
夏藕老神在在,寸步不让。
池泽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无波却有种深沉的痛意,道“小藕,真的不肯放过瑶儿?”
“岳父能站在这里替池瑶说情,是因为今上看在小藕救了太子一命的份上,才被赦免诛三族的大罪。”
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稷澂,顶着午后的阳光逆光走来,昂首阔步间,一派矜贵之气。
便是这样长在山村的少年文武兼修,可见心智有多坚韧。
夏藕的小脑袋宛若向日葵见到了太阳,头随他转。
见到主心骨来了,她绷紧的神经,骤然一松,甜甜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