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幺女却在夏家的蹉跎下,整整苦熬了十四年,忍饥挨饿、做牛坐马的伺候了夏家人十四年啊!
刹那之间,池泽好似经历了沧海桑田,原本失望墨眸布满血丝,那是对自己恼怒。
“小藕……”
“小藕!”
夏藕静静的立在稷澂身后,姿态端庄,可眼中却泪花盈盈,似弱柳扶风般惹人怜爱。
她随着提督大人的话,不知不觉就眼眶发酸。
她明明不是原主,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那种痛好似深深的刻在心底,从不曾忘却……
两道关心的声音同时响起,夏藕怔怔地抬头,对着池泽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拉着提督大人昂首阔步回到小楼。
一楼上座的金丝楠木雕花椅旁,稷澂跟夏藕一左一右的坐下。
稷澂语重心长,道“今日的话重了些,为夫不会再说第二次,不难过了,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酸,很难过……”夏藕吸了吸小鼻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稷澂拿着帕子在温水中过了一遍,又拧干,轻轻地给她抹了一把哭花的小脸。
前世的小娘子含冤而死,同自己结成冥婚后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怕是见了池泽与池瑶父慈女孝的场景很多次,也通过一些神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是以,哪怕已经不再记得,可某些事却早就刻在灵魂深处,这才被他的话触动了埋藏在心底的悲伤吧!
他神色温柔的安慰,道“岳父偏心,而不自知,为夫这是叫醒他呢,小藕却哭的像只小花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理亏呢!”
“才没有!”夏藕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且意志很坚定,目标很明确,不是那种轻易被左右的人。
稷澂笑了笑,道“自进得府来,为夫还未曾好好的同娘子共寝,这会儿午后,难得有空,娘子面有疲色,想是因烦心事劳累,当保重身子为是。”
“好……”夏藕神色一怔,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提督大人这是要哄她睡觉觉?
这画面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
明明刚才他还是很正经的哄她呢!
待她醒过味儿来,小脸涨红,端起紫砂茶盏,轻啜了一口。
压了压那点儿羞涩的小心思。
哼,不就是盖上棉被,纯聊天,有啥怕的?
她壮了壮胆,又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磨蹭的起身,同提督大人上楼。
自顾自的换好了寝衣,准备午后小憩一会儿。
她大概是哭累了,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还打出细细弱弱的鼾声。
稷澂侧过身,凝望着她,眉目温柔,不似旁人眼底城府深沉的少年。
小娘子睫毛卷翘,生得粉雕玉琢,倒是有几分像池泽,但同高氏却无半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