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利索地捡起落在地上长刀。
她迎着风,莞尔一笑,姝丽的容色透出危险气息。
池瑶对上夏藕那双冷若寒潭的美眸,不由得打了寒颤。
原来,小贱人一直在装怂,使得自己降低戒心,好趁机一击命中。
池瑶惊出一身冷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颤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快给我解药,我便让人饶你一命!”
壮汉们也帮腔作势,道“对,解药拿来,就放你……放你一马!
一个小娘子家家的,身上居然时刻带着毒药,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本郡主嫉恶如仇,仇家众多,身上不带些保命的东西,如何敢出门?”说着,夏藕脚尖又是一捻。
三根银针,朝着壮汉们直直地射去。
这回他们有了戒心,立即用长刀挡了去,却不想夏藕是声东击西,趁机跑出画舫,那速度蹿得比兔子还快。
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弱质女流,可一点儿不弱……
夏藕手持长刀,噹噹噹地一通乱砍,一点都不含糊。
哪怕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也还是想活,而不是求死,她就是算准了这条心理,拿出不要命的劲头儿,生生地在夹板上撕开一道口子。
待见这些人都被打得退出一条通道,她撒开脚丫子就跑上了河畔。
“噹!”她利索地将固定船栓锚的缆绳,一刀两段。
登时,画舫顺着风,越漂越远。
待她见了池瑶的马车,当即砍断靳绳,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
就在她要驾马,逃窜之际。
画舫之上,池泽的惨叫声,直冲云霄。
他的手骨被壮汉生生地拧断。
“郡主,你走可以,但是你的父亲便要将命留下了!”壮汉头子猛地将池泽扔在甲板上。
夏藕骑在马背上,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森然笑道“我的父亲从未养我过一日,难得一次要请本郡主用膳,还险些令本郡主万劫不复。
所以,还请好汉赶紧动手,给本郡主解解气,昂~”
“你这是不孝!”见她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壮汉们也不再打池泽了。
他们为这猎物出气?
那绝对不行!
池泽疼得蜷缩在甲板上,看都不敢看幺女。
心中万分愧疚。
倘若,他知道长女的打算,就是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都不会答应的……
“诸位,再会!”夏藕挑了挑秀眉,将荷包里的药粉碾碎,顺着风向扬到了画舫上。
那池瑶要将毁了她的名誉,乃至清白……
但凡欺负她,乃至助纣为虐的人,通通都甭想全身而退!
就算她力有不逮,也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下完毒后,夏藕又无所谓的拍一拍小手,同众人道别。
“啪……驾!”马鞭一甩,马蹄声响起。
她侧过头,黑亮的眼眸远远地注视池泽,眉眼依旧精致,却不见素日的疏懒娇嗔。
春风吹拂她锦裙飞扬,透着凛然的冷意。
她收回视线,琢磨着今日一定要给池泽深刻的教训。
池瑶捂着肚子,挑开竹帘,漆黑无光的眼眸凝视着那远去的背影,目光尽是恨意。
她嘶吼道“夏藕,你会后悔的!”
丁香胡同。
稷澂提着食盒,将缰绳甩给曲酉,道“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