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榻之上,夏藕睡的正憨。
她一身霜白色的寝衣,侧身抱着锦被,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搭在外头,还打着细细的小呼噜。
稷澂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待小娘子知晓沐月潭的前尘往事,会如何难过?
原本一个济世救人的医者,竟被她诊治过的病患,这般折辱算计……
稷澂心绪沉重,矮下身,将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儿塞回锦被内。
再将人裹好,这才躺下去。
想了想,又将人给拉过来,拢在怀中,压好了被角,这才闭目睡去。
翌日。
寅时末,顺溜开始胎动。
顺溜这一胎肚子过大,比预产期还晚了大半月。
夏藕都担心顺溜因从北至南迁徙水土不服,从而影响到了胎儿。
一时间,她心里担心的不行。
她听说顺溜胎动的时候,刚刚起身,连头发都来不及梳好,就奔了过来。
一头乌发匆匆地拢了拢就盘起,插着一朵白玉簪子固定,但这却透着大道至简得韵味,尤其配上一双杏眸,依旧美的出水芙蓉。
母马在受孕后,身体的变化要到五个多月后,才能较明显的看得出来。
待十个月大时,体重大幅增加,母马的身体也会更为笨重,待十一个月大时,仔马自行调整位置,使生产时头部先出产道。
母马要生产时自己会先躺下,用力的将仔马推出产道,整个生产的过程只有不到一刻钟。
可是顺溜这一胎,却生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将小马驹产下。
红枣也在一旁咴儿咴儿的嘶鸣,似是在给媳妇鼓劲。
鎏凤才不过一岁,不知人事的年岁,但也默默地守在一旁,十分乖觉。
夏藕得心里开始发慌。
顺溜的这一胎发现的晚了些,而且在怀孕早期,还险些丧命,幸好有提督大人妙手回春,不然怕是一尸两命。
就算她后来护理的格外精细,怕是也不好补上顺溜之前身体的亏损。
若是,万一情形不好,就让提督大人给刨腹产吧?
可提督大人对人的医术精妙,但做兽医怕是差些经验……
“娘子,顺溜怎么样了?”稷澂听说顺溜发作,便等着喜讯。
依着小娘子的性子,一定会牵着小马驹,来同他分享喜悦的。
可却久久都等不到人来,他估摸着怕是不太顺利,便放下手上的政事,提着药箱亲自过来了。
夏藕一见提督大人莅临,一溜烟的跑上前,道“夫君,顺溜生不下来,你快去看看吧!”
“娘子别急,为夫进去看看。”稷澂交代一句,就提着药箱进了马厩。
夏藕也想过去,却让提督大人给哄出来了,道“夫君……”
“在外面等我!”稷澂哪敢让小娘子看这样血腥的画面?
万一受到惊吓,依着她那小胆儿,日后绝对不敢再要孩子了……
稷澂进去没多久,就听顺溜声嘶力竭的嘶鸣。
夏藕听着就觉得疼……
几息间,小马驹便顺利出生了。
这可是提督大人亲自给接生的小马驹,夏藕那彩虹屁是蹦豆子似的往外蹦了一箩筐。
顺溜生完小马驹后,身体还是有些乏力,不过精神状态还算好。
“咴儿……”红枣对着媳妇直打响鼾,似是绽出喜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