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道仁帝会因稷贵妃哭诉两句,就心软的百依百顺。
而如今,却被她不痛不痒的几句狡辩,气得大发雷霆。
这无疑是给文武百官投去信号,独宠稷孝龄的时代结束了。
就在仕宦勋贵打算将自家闺女送入宫中,为家族谋划的之际。
道仁帝准备下罪己诏,给稷澂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稷贵妃听说道仁帝居然要为那奸生子昭告天下,气得险些吐了血。
凭心说,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稷澂不是自己的侄儿,而是自家夫君的奸生子,可道仁帝却认定了稷贵妃也从中参合了一脚。
她委屈的不行,日日郁郁寡欢,这回真不是故意装的,而是真的堵心。
道仁帝听宫人禀告稷贵妃患病,首次没有亲自过去关怀,但心里也仍旧惦念着,便让暗卫时时刻刻盯着。
不盯着还好,这一盯着居然发现稷贵妃偷偷地联络宫外的金太夫人。
要明白道仁帝可真是很透了金太夫人,乃至整个稷家。
眼看着稷贵妃阳奉阴违,道仁帝当即下旨将清河侯府与建昌伯府,通通给下了诏狱。
登时,稷贵妃犹如晴天霹雳,跪在御书房外为母族求情,就连下雨都不顾身体,依旧跪求今上开恩。
见此,道仁帝也不管她了,任由她跪着,但龙案上的罪己诏,却迟迟没有下发。
总归是他真心疼爱了几十载的女子,就算稷贵妃再蠢笨,他也舍不得做的太绝。
然而,当池瑶听说稷澂,乃是道仁帝遗落民间的皇嗣,肚子就一阵阵的发疼。
她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可这回同上一胎却不大一样,总是时不时的抽疼。
不过,此刻最是需要她挺身而出,便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了。
想她同稷澂屡次交手,却屡次吃亏。
若不是稷澂被外派出去,不在燕京,她怕还是在泥里窝着。
依着稷澂的手段,就算是十个太子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成王败寇,她难不成要跟着废太子吃糠咽菜,受尽旁人的白眼?
当即,池瑶就决定要将稷澂的皇家血脉掩去,但如今道仁帝可不是她这个贱妾想见就能见的,便只能偷偷的给稷贵妃出主意。
可稷贵妃自顾不暇,每日都病病怏怏跪在御书房外,十分执着。
一时间,池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就听几个宦官在窃窃私语,说是要用砒霜毒死老鼠。
倏忽,池瑶瞧着放在角落里的砒霜,就想到阻止道仁帝的办法……
戌时末,道仁帝一如往昔的批阅奏章,孜孜不倦,
稷贵妃终于放弃跪求了,她亲手捧着鸡汤,推门进入。
烛火葳蕤,道仁帝的年纪还不到四十岁,随着岁月的沉淀不仅没有老态,反而越发有魅力。
她顿了顿,还是开口,道“夫君,夜深了,还需注意龙体,孝龄亲手炖了鸡汤,来尝尝还合不合胃口?”
道仁帝掀开眼皮,朝她看过去,并不言语。
他对这个妻子也是无奈了,记忆中的她明明又漂亮又懂事,可反而随着年纪增加,就越发让他头痛。
稷贵妃见道仁帝看过来,忙摆出自己最美得角度,迎了上去,却见他的眼里满是冷漠。
若是之前,她见道仁帝看自己这么冷漠的眼神,不知道会有多心痛。
可此刻她却觉得池瑶说的有道理。
色衰而爱迟。
她已经没有年轻时的美貌,让这个男人对她于给予求了,而且或早或晚,都会成为弃妇,等着她的只有冷宫。
这般想着,她将玉盅打开,用玉勺舀水了一碗鸡汤,含笑道“来,夫君尝尝孝龄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