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以白荣诚、白荣信为首的一帮子人,个个都是神色严肃的模样,连一向爱开玩笑的白荣信,都是不苟言笑。
蒙庆云当然感觉出来了,否则刚才也不会鹌鹑一般乖巧了。
“你什么意思?”
白秀清神神秘秘道:“咱们去偷听一下。”
蒙庆云皱眉:“长辈们大约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咱们女孩子何必凑热闹。”
白秀清不服气道:“凭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参与重要事情了?我们白家的生意,难道是光靠男人打拼来的吗?白馥俭还是个毛头小子呢,就天天跟进跟出,老不把我这个做姐姐的放在眼里,他刚才还冲我做鬼脸呢,他能参与,我就不能参与了?我还非得去看看不可。”
她硬是拉着蒙庆云回头往从善堂摸去。
蒙庆云也是半推半就,这些日白家的男人们忙的也只有一件大事,就是市舶司出海公凭买扑,今日白荣诚等人神色凝重,莫非是这件事情有变?
毕竟也曾是跨国财团的继承人,对大型商业项目运作,她还是天然有着兴趣。
俩姑娘手拉手,偷偷摸摸地进了从善堂大门,浅草和另一个婢女揣着满肚子的担心,跟在俩主子后头。
从善堂也不是什么机关秘密之地,也不会特意派人看守,主仆们进去之后,不从院子中间过,而是顺着旁边的抄手游廊,轻手轻脚地摸到了正厅外头。
正厅大门就敞亮地开着,白荣诚等人在里头坐着,也没避讳人,伺候茶水的婢女小厮也都在角落里站着呢。
白秀清和蒙庆云都不用特意找地方,就在厅外靠近门的游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了,里头的声音自然都能听见。
“消息已经确认了吗?胡家当真要参与竞买?”
先张口的便是白荣诚,光听声音就有点沉重。
“是,冯知府透露的消息,确认无疑。”
啪!
不知是谁拍了一下桌子,恼怒道:“胡家是北地商人,出海贸易一贯是我们南方商人在做,他们凭什么掺合?”
“这个胡家,原来不过是个卖盐贩马的,因着太祖开置边州榷场,才发了家,竟也顶了个‘北地首富’的名头,如今外头人说起来,都是‘南有白家,北有胡商’,我们白家是百年的经营,他们胡家却是个暴发户,如何配跟我们齐名!”
“这就是意气之言了。胡家虽则底蕴浅薄,但生意做的确实不小,他们的德隆钱庄,号称汇通天下,如今连咱们白家的生意,都是走的德隆钱庄的账户。胡家北地首富的名头,只怕是名副其实的。”
“他好好做他的北地首富,也碍不着我们,可如今市舶司公凭买扑,水路海运,摆明了是我们南方商人的地盘,胡家盘踞西北,只怕连大海都没见过,如今硬要横插一脚,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啊?”
厅内众人,便对此议论纷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