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踩我?!”
“别挤别挤!”
“我的鞋!”
“我的帽子!”
“我的头花!”
“哪个杀千刀的摸我屁股!”
嗯?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总之,冬青所过之处,行人都缩起了身体,深怕被这大个子一爪子拍到。乌压压的人群如同被破开一条线的海浪,向两边纷纷退避。
姜二郎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不费吹灰之力地从人群中突围而出,快速进了望江楼。
浅草都没让他们进雅间,叫两个婆子堵在门口。这书生贼眉鼠眼的,可不能再放他到元娘跟前。
姜二郎道:“人已经带来了,他拿了你们什么东西?”
浅草道:“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风吹落了一块帕子,这人捡着了,不说还给我们,反而自己藏了。”
姜二郎就明白过来,鄙视书生:“猥琐。”
书生还在冬青手里挣扎,强辩道:“又不是偷的抢的,它自己飞到我头上来……”
话音未落,冬青一巴掌拍过去:“别狡辩了,信不信把你拖去县衙,告你一个盗取财物还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扒了你这一身斓衫。”
书生顿时一缩脑袋,挨打事小,影响到自己读书人的功名就不好了。
浅草便叫婆子上去搜他身。
婆子往他胸口一掏,就把帕子给掏出来了,还想递给浅草。
浅草摆手:“不必了,拿去烧了。”
婆子应了,收起帕子,去了酒楼后厨,随便找一口灶,扔进火膛里,亲眼看着帕子化为灰烬。
姜二郎道:“这就没事儿了吧?”
确认无事了,他便让冬青放了那书生。书生捂着被扇过的半边脸,嘟嘟囔囔,还想放两句“恃强凌弱,有辱斯文”的场面话,被冬青瞪了一眼,赶紧闭上嘴,灰溜溜地逃下楼去。
他狼狈的姿势,倒把曙儿给逗笑了。
“哈哈哈……”
李小七抚着他的脑袋,笑道:“难得见曙儿这样高兴。”
浅草便邀请他们进屋喝茶。
蒙庆云早没有在睡了,坐得端端正正的,等他们进来,说道:“多谢你们了。”
姜二郎自来熟地挑了个临窗视线好的位置坐了,随意地将两条大长腿架在宫凳上,伸懒腰道:“在下面挤得一身汗,还不如你这里惬意。”
浅草和婢女们招呼李小七、曙儿和冬青都坐了,给大家换了新茶和新的鲜果点心上来。
姜二郎捡着醉花生,自剥自吃;李小七和曙儿就优雅地喝着茶,相似的体面人的做派,仿佛他们才是亲生兄弟。
李小七还解释了一下,姜家兄弟本来就和李家一起来的,才到望江楼,姜二郎就带着弟弟曙儿到江边堤上看热闹去了,因此没跟蒙庆云她们碰上面。
李小七跟那群女孩子争辩一场,散了之后,也是出去找姜二郎的。因曙儿口渴,加上龙舟赛快要开始了,江边的人越聚越多,日头升高,又热又嘈杂,大家便说还是回到望江楼来舒服。
也是凑巧,才到楼下,便碰到书生这档子事儿,这才帮了蒙庆云一把。
正聊着,外头突然“彭”“彭”“彭”三声炮响,片刻的安静之后,便是漫山遍野的呐喊,楼内楼外瞬间都沸腾了。
“龙舟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