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夫人好奇:“蒙庆云是谁?”
贺箩道:“就是那天金明池,跟姐夫在一起的女孩子。官家还召见过她。”
清明那日吴国公夫人身体不适,没有去金明池,但也听说了一些当日的新闻。
“我隐约听说,官家和贵妃有意给齐王和这位蒙姑娘拉纤保媒?”
贺箩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话?母亲从哪里听来的?”
吴国公夫人道:“原是道听途说的,大约都是从宫里传出来。”
“不可能!”
贺箩涨得满脸通红,捏着两个小拳头:“姐夫怎么会娶那个女人!他明明是咱们家的女婿!”
吴国公只觉得她反应过于激烈,说道:“你别一口一个姐夫叫着了,你姐姐过世都好几年了。”
贺箩扁着嘴:“我不管,他一天是我姐夫,就永远是我姐夫。”
吴国公夫人倒是有点看出小女儿的心思了,说道:“他虽然跟你姐姐订过婚,但你姐姐没过门就去世,这门婚事终究是没成的。你别钻牛角尖了。”
贺箩咬着嘴唇,心里憋着一股劲。
这时候,又有管事来禀报。
“国公爷、夫人,小人才从安州巷回来,那张秀说那天的日子已经叫别家先预定了,没法来咱家做寿宴。”
吴国公夫人道:“你没问定了哪家?若是寻常人家,拿国公的帖子去说个情,叫人家让给我们就是了。”
管事道:“说是龙津桥蒙家,就是新上任的中书舍人,他们家定了那天请客温居。”
“怎么又是蒙家!”
吴国公和吴国公夫人都吃惊了。
贺箩更是生气厌恶,这个蒙家,抢了她姐夫不说,居然还抢了她们家想请的名厨。
这是专门来跟我们国公府作对的吗!
吴国公府终究没有拿帖子来蒙家,人人皆知蒙津乃官家新近的宠臣,吴国公虽然有爵位,却没有实职,无谓与这样风头上的官员交恶。
如此一来,贺箩心里那口气就更加咽不下了。
到了休沐日,龙津桥蒙家,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除了中书省的同僚,还有当年与蒙津一起中举并在京为官的同年,秘书省的老同事,以唐三戊为代表的好朋友,以及附近的几家邻居。
因蒙津事先拜托过,为了给蒙庆云结交一些同龄朋友,请大家带着家眷来。所以今日来的宾客,多半都是带着妻女的。
夫人们带着女儿,都到内宅,由蒙庆云招待。
原先大家以为,蒙津丧偶,家中只有一个女儿,未必能招呼周全,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像唐三戊的夫人,是最早来的,就是存了好心,想给蒙庆云帮忙。
谁知,蒙家上下安排得井井有条,仆妇下人出入整齐有序,一应茶水点心瓜果手巾热水,供应及时,侍奉的婢女们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十分妥当。
最惊喜的是中午的宴席,竟是请了汴京第一名厨张秀,大家都感叹今日有口福。
开席之前,唐三戊的夫人拉着蒙庆云的手,对内眷们笑道:“真亏了这孩子,安排得如此妥帖周全,实在能干。”
“听说内宅事务,日常也都是元娘操持。”
“能干倒罢了,还长得这样一副好相貌,将来不知谁家二郎有福气,娶了她去。”
大家都知道,蒙庆云尚未出母孝,这个话题也就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一位斯文沉静的夫人,对蒙庆云道:“原先你们这宅子,租赁给了一个在京读书的举子,那人时常呼朋唤友饮酒作乐,半夜不肯消停。”
“我们与他不投机,数年来都不曾走动,就是在路上碰了面,他也不跟我们打招呼的。”
“如今你们把宅子收回来,自家住了,所谓主雅客来勤,往后咱们两家可得多走动亲近才是。”
蒙庆云笑道:“是,我们在京里没什么亲戚,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往后少不得要麻烦夫人。”
她是太医局娄太医的夫人,家就在龙津桥,和蒙家就隔着两堵院墙,正是邻居。
正说笑着,紫荆跑来禀报,齐王姜昉和李小七一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