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时辰晚了，您该歇息了。”太监总管悄悄地来到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霄桓大王阴沉的脸色。

“孤王睡不着，每每闭上双眼，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孤王觉得疼，连骨子里都在疼，疼得让孤王片刻也歇不了。”他大掌紧揪着手心里的季娘娘的凤袍，从所未有的无助与迷惘在这瞬间一齐涌上心头。

“既然大王龙体不适，那让奴才替大王传太医......”

“不必了。”一抹苦笑跃上霄桓的唇畔，“只要他们找不着能治孤王的心药，就医好不了孤王的病。”说完，他昂眸看着殿前的祖宗牌位，耳边仿佛听见了祖宗们的指责，说他实在簿情，枉他身为一国之君，最后却让自己的爱妃下场凄凉，他心里清楚，今夜又将是一个入不了眠的夜晚……

“大王，不如叫奴才悄悄请娘娘过来大王寝宫——”太监总管欲言又止地。

“继续说，孤王想知道你们对娘娘的看法。”

“奴才们都知道娘娘患有疯疾，但却不知道娘娘是被妖物缠身才做出那些……狠毒的事情，大王不如请国师出面，把事情在天下人面前替娘娘说个周全。”

“如何周全，死在爱妃手上的人太多了，孤王就是想救她也有心无力——”霄桓自恃还没有到要美人弃江山的地步。

“大王，那就再见见娘娘吧，看着大王为娘娘寝食难安，奴才心里也替大王和娘娘伤心。”总管拭泪，“大王，就算是一个晚上，让娘娘和您相聚一刻……”

霄桓没有说话，但总管已经明白大王是默许了，便快步走向冷宫传旨召见季娘娘。

“臣妾见过大王。”

“爱妃，”霄桓看着一身素衣的季娘娘，“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谢大王关爱，臣妾已经无恙。”季娘娘规矩地站在离霄桓很远的地方，“臣妾自知罪孽深重——”

霄桓没有出声，他只是看着季娘娘憔悴的面容，和眉间几乎看不到的浅弱牡丹。

良久……

“爱妃，孤王对你如何？”霄桓的唇瓣再次开启，“不必顾及，想说什么全部都告诉孤王。”

季娘娘眼含泪水，“大王对冰洁的情谊，冰洁知道，一切都是冰洁咎由自取，枉费了大王对冰洁的宠爱。”

“爱妃……”

“大王，冰洁自小就明白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和情绪，但冰洁对大王的爱都是出自冰洁内心，无论她……那个占据我思想和灵魂的妲己如何，臣妾只请大王相信冰洁对你是倾心付出的。”季娘娘跪下来，“大王，为了彻底诛除妖孽，也为了蜀王国的国法，请大王传旨准冰洁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