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慌了神,手一抖,簪子就“咚”地掉到了地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汩汩地流出来,看得我眼前一片晕眩——我应该不晕血吧?
他用手背按着伤口,瞪着我,微带愤怒地说:“被你毁容了!”
我很想说,你就算不毁容,长得也不帅——虽然也不难看,但比起我家裴若暄,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八百年也没得比!但想想,他被我伤成这样,再讽刺他就显得不厚道了。我瞪着他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乱来!你快叫你手下的人来给你上药啊!”
“叫他们干什么?”死小三反瞪我一眼,好像很不痛快。“药在那边第二个柜子里,你帮我拿来。”
MD,沈小三,还蹬鼻子上脸,使唤起我来了?!“不去!你的腿又没受伤,自己去拿!我先走了!”
说走就走,还没走到垂帘那里,听到他在后面说:“今天就算我血流光,死在这里,你也全不当一回事,连多走一步为我拿下药也不肯,是吗?”
什么啊,说得这么凄惨,好像我是负心薄悻,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似的?!谁让他有前科来着,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乱打我主意,我就算真想帮他,在帮之前也必须要再犹豫、再犹豫……
还是决定不理他,我走了,我就不信他真的会不去拿药,而任血这么流着。
扭头“蹬蹬”地出了帘子,走了几步,还是抵不住心里一阵发虚,蹑手蹑脚地折回去,趴在门侧,从珠帘后探出半个脑袋张望了一下。
寒,那家伙真的坐在那里不动。原先还用手捂着脸,压着伤口,现在可好,干脆都不捂了,血流下来,把衣服都弄得殷红的一片,分外怵目惊心。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回去,拉开他说的那个柜子,把放在里面的药瓶全部搬出来,摆到他触手可及的桌上。“哪瓶是我不知道,都拿过来了,你自己……”我话还没说完,他撇眼过来看了一眼,说:“蓝花瓶子的那个是。”
我——靠!他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给他上药不成?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抓起那只瓶子,塞到他手里。“给你,爱上不上,你自己命自己不要,也不关我的事!我走了!”
“蹬蹬蹬”走得飞快,一拉开门,还没踏出门槛,就被一排严装以待的带刀护卫逼了回来。看着那一柄柄大刀,映着太阳光,闪亮闪亮地,我被迫掉头走了回来。
沈三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瓶药,还是没有抹上。似乎意料到我会回来,他抬眼看看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说:“帮我敷药,我就放你走。”
“真的假的?”我怀疑得很。“不会是你放,外面那群人不放吧?”小样的,想跟我玩文字游戏,我才不会上当呢!
“当然不会,他们得听我的。”他淡淡地说。发现这么多天不见,他身上那种痞气好像少了很多。看来娶了老婆就是不一样,显得成熟了很多。“不会有人拦你,我可以发誓。”
看他真的指天誓地起来,我只能选择相信了,反正给他上下药,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情不愿地上前去,打开瓶塞,原来是一瓶止血的药粉。这里没有酒精棉之类的东西,我只能从身上找出一条手绢,沾了点药粉,一点一点地往他伤口上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