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和小宝是被撵出家门的。 风风火火去找了王渊，王渊不敢耽搁，立刻赶回府邸。 云曦难得的没有加时训练，将学员都撵了。 院子空落落的，王渊还不大习惯。 云曦坐在主屋的圆椅上，大宝和小宝探了个脑袋，互相对视一眼，总觉得空气里有杀气，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王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壮了壮胆，才走进屋。 “回来了。”云曦淡淡问了句，王渊觉得今日的气氛实在古怪，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这才回应：“大宝小宝说你有要紧事？” 云曦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站起来，走到门前，将屋门关好，上了门栓，这才转身，回到王渊身边，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王渊愣了一下，接过信，展开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整张脸都绷紧了。 “这……” “殷王和王后。”云曦面色格外凝重：“锦绣没有死，被殷王救了，而且他们已经成亲。” 王渊额头不禁冒出一层汗来，又将信看了一遍，面上露出大骇之色。 信上其实只有寥寥数语，锦绣写给云曦的，想从云曦手中购买一批食盐。 “娘子……”王渊声音突然紧张起来，噎了噎，才继续往下说：“井盐的事帝京一直没派人来插手，可朝廷有令，不许各州县私下交易食盐。村子那头，一直有皇上的人驻守……这事，我们恐怕是不好插手。” 云曦自然知道事情的要紧，朝廷禁止私下贩卖食盐，一经发现，那可是死罪。 西蜀有井盐，这是朝廷的秘密，潜移默化中，王渊已经不大过问村子。皇上之所以不开采井盐，恐怕也是想留着在关键时候卖出好价钱。 西蜀最困难的那几年，开采了部分很少量的盐就换来了大量钱财。正是这些钱财，西蜀才得到飞速发展，有了如今的鼎盛格局。 宋煜离开西蜀的时候便下令禁止开采食盐，而且留了暗六和暗五在村子驻守。 云曦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锦绣作为她曾经的主子，她是非常敬重锦绣的。若是别的事就罢了，偏偏是盐。而且要的量还十分大，这根本不是云曦能做主的。 她看了眼王渊，想了想，商量道：“要不然先从我们西蜀今年的份额里分一部分出来，她不远千里亲自来找我，定然是火烧眉毛了，我想尽最大能力帮她。” 王渊当即便反对：“她现在是殷国的王后，殷国和启国开战，两国现在乃对立的局面！我们发现殷王和王后的踪迹不禀报就罢了，怎么还能给敌人提供物资！云曦，你可不要糊涂了，这事暴露，你我都将是千古罪人，我们王家就算完了！” 真正说起来王渊的主子是宋煜，当年锦绣虽然对他有知遇之恩，但和宋煜相比，他心里效忠的自然还是宋煜。他不可能因为云曦的关系就做出糊涂事，这不止是个人恩怨，已经牵扯到国家利益。 云曦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满了：“你王渊是宋煜的走狗，我云曦可不是！我们云家若是没有李锦绣，万万不可能有今天！大哥和我，都是在锦绣的提携下才有今日的风光，我的武馆，大哥的官位媳妇都是锦绣赐予的，云家不是狼心狗肺之人，锦绣这忙我是定然要帮的！” 王渊气急：“你也别忘了，你是启国人！你难道要将食盐贩卖给敌国，助长他们战士的气焰，好让他们的战士来攻打我们吗！云曦，这不是你所谓的江湖，不要儿女气焰！” 云曦冷笑：“狗急跳墙了？锦绣为什么去殷国，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不是宋煜那狼心狗肺的东西，锦绣能被逼的跳下悬崖？当初，没有锦绣帮他解决那些拦路石，他能登上皇位？我告诉你，不止我们云家欠他，他宋煜也亏欠她！” 王渊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云曦立刻撩了袖子：“不服气？打一架！” 王渊最后还是低了头，打架？十个他也打不过云曦。 云曦见他一副憋屈的样子，淡淡冒了句：“我怀孕了。” “……”王渊。 “有三个月了。” 王渊一头雾水，仔细想想，好像她的确有一两月没来月事。 “别和我对着干，万一气得流产了，你心心念着的女儿就没了。”云曦摆明了吃定他：“没有小棉袄，你这辈子只能被那两个混小子欺负，那两个混-球，说不定在你死了之后，会在你的灵堂上打架……” 王渊深深叹了口气：“罢了，你说，怎么做？” 云曦灿然一笑，走上前，重重拍了王渊一下。这一掌，差点没把王渊拍出内伤来。 “其实，没这么复杂的。你想啊，锦绣需要那么多食盐，我们手里又没有，只能从那里取……”这一夜，云曦和王渊絮叨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云曦让大宝小宝带了东西出门。 锦绣没有在西蜀主城停留太久，很快坐上马车往偏僻的州县去了。 西蜀规划的很好，哪些片区专门种植茶叶，哪些片区栽培水果，哪些片区特司养蚕，都做过精心设计。 锦绣他们通往的方向，正是栽培水果的片区。 这个片区离主城很远，但也算人丁兴旺，车水马龙。 每天都有许多商贾进进出出，商贩购买大量西蜀特有的新鲜水果，然后从官道运出去，贩卖给别的郡县。 锦绣和殷不悔到府衙的时候正是傍晚，当值的官吏正准备下职回家，见穿了胡服的锦绣和殷不悔，先是愣了愣，然后微微皱眉：“明儿来吧，今天时辰已过。” 锦绣和殷不悔面色含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官吏当即板了脸，颇有几分不悦：“府衙上职是有时间的，如今太阳已经落下，今日封笔，商贸需等明日。” 如果不是看在这一男一女气度出众，容貌非凡，他可能要立刻撵人。劳累了一整天，就盼着这时候早早回去，喝上一盅美酒，再和妻儿说说话儿。 偏生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胡商，竟然这般不懂规矩。官吏盘算着，就算明儿个这两人来，他也要好生刁难刁难他们。 官吏想着，却见男的那个从衣袖里摸出一方信，递给了他。 官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打开看，竟然是主城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