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怨的模样着实有点像一个妹妹在撒娇,桑止看着我拽着他衣袖的手,有些意外,慢慢的抽回袖子,一感觉到抽回,我立刻拽紧了,疑惑的望着他道,“桑止,怎么了?”
桑止看我一脸无辜,轻轻叹了口气,“召儿,你以前并不喜欢与我有过多接触,日后你若是想起来了,定会……”
“怎会!”我打断他的话。
桑止愣了一下又轻轻笑了起来,隔着衣袖抓住我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刚准备点头,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向我跑来的地方,那个少年已不在那里,他跑哪里去了?还没问清他是不是那个皇帝……
“怎么了?”跨上马车的桑止回头看着我问道。
“没事。”我收回目光朝着桑止笑了笑,也上了马车。
桑止将我扶进马车后,自己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熙攘街道,突然开口道,“召儿,你出府没有带随从吗?”
归兰!归竹!桑止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怎么把她们两个给忘了?
“快快…快回头,归兰归竹还在街上呢!”我叫道。
“没事,她们找不到你,已经回府了。”
“回府了?”我愣住,微微皱起眉头,这两个找不到我就回府去了?太不负责任了吧!
桑止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笑道,“她们找你时正好遇见了回府的我,我便让她们先回府了。”
我哼了哼,还算有点良心。
“京都近来不太平,你不要乱走。”桑止突然说道。
不太平?我顺着他身旁的窗户看去,外面灯花耀眼,人群涌动,人们都是一副笑容模样,怎么都看不出不太平的样子。
“没有啊,我觉得京都挺安全的。”我看着窗外笑道,对着桑止提起手中的花灯,“你看,我今日赢的花灯。”
“近日,新帝刚刚登基不久,朝堂之上各大势力暗潮涌动。”桑止看着我轻轻开口,似乎鼓起很大勇气才将这些话说出口。
我把玩着手里的花灯,不经意的问道,“那这个新帝叫什么啊…不对……”我赶紧捂住嘴,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不能乱提皇帝名讳,这我还是知道的。”
“李乘川。”桑止轻声道。
“什么?”我抬头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你是说新帝叫李乘川吗?”
“嗯。”桑止盯着我。
“啊~桑止,你大不敬哦!”我笑眯眯的指着他说道。
“你…想到什么了吗?”桑止试探的问道。
我皱着眉认真的思考了许久,得到一个结论,“新帝名字不错。”
马车外的光影划过,桑止隐进了黑暗中,我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如雕刻般完美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当光亮再照进来时,在他的另一半脸上印下了一片影子,这么长时间我才突然看见桑止的嘴唇没有半分血色,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桑止咳个不停,我朝他坐了近点,“桑止,你是生病了吗?”
桑止看我突然靠近,条件反射的愣住,看我在看他的嘴唇,不自然的捂住嘴说道,“寻常风寒而已……你不要靠那么近…会传染。”
我听话的往后退了一点。
“风寒在这边也是大病,你要乖乖吃药啊。”我叮嘱道,古代的医疗不如现代,风寒在现代不过小病而已,在这里就是能要了人命的大病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停了下来,向外望去已经到了相府门口了,我向桑止告别后准备起身下车,复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桑止道:“桑止,要好好养病,多来看我。”
车中的桑止听了我的话后,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轻轻的应了我一声:“好。”
刚到府中,便看见宁秋的小厮在等,看我回来,便恭敬的上前行了一个礼,道:“大小姐,夫人请您去房中一叙。”
我点头,便在小厮的带领下来了宁秋的房前。
宰相府很大,院落也很多,宁秋住在府中南边的挽秋阁,而我则住在府中东侧的倾竹苑。中间隔了好远,我一时之间还是有的分不清路。
“娘亲,您找我?”
宁秋正站在灯架前挑着烛火,听到我的声音,一边放下手中的器物,一边笑着说:“快来坐下,此次花灯节可热闹?”
我依言与她一同坐在榻上,“娘亲,好玩的紧呢!”我从归竹的手中接过我赢的花灯,向她炫耀道:“娘亲,你快看,这是我赢的花灯,好看吗?”
“好看!”宁秋宠溺的看着我,笑着我:“你虽已无大碍,但还是得多注意身子,切不能过于劳累了。”
“好,娘亲。”我将花灯放下,问道:“娘亲找我来有何事?”
“过几日立冬皇宫会有一场宫宴,循例是要大臣带正妻与嫡女赴宴的,此次进宫切记安分守己,不要多生事端,明白了吗?”宁秋抓着我的手,思量片刻,又道:“要不,我让你爹爹启奏陛下你身体不适,不宜.....“
“娘亲,我要去啊!”我惊喜道,皇宫啊,当然要去看看!
“你……”宁秋似乎又些话想说。
“怎么了,娘亲?”我笑着说,“不会我在宫里有仇人吧?”
“没事。”宁秋摇头,叹了口气,“你去了宫里若是遇见了陛下,一定不要冲撞了圣驾,凡事能忍则忍,知道了吗?”
“放心!我只看,不说话!”我笑眯眯的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