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昇面色轻轻闪过一丝异彩，勾起笑问：“这就醉了？”

慕小夕看着几案上排着长龙的酒罐，伸出手指比划着，“这才算到哪？幼时我与我三哥比试饮酒，可得排得比这还长！”

她已不在萧昇面前自称“贫尼”，她只觉自己仍旧清醒，然而口中说出的话却未经过她自认为清醒的大脑，也未入到她耳中让她知晓她说了什么。

头一次听她在他面前提到“三哥”，萧昇面色微微一变，身旁萧佑则惊诧万分：“师父？你还有三哥？你不是孤儿吗？”

慕小夕未答，却一个翻身跃到上空，径直攀到了十丈外一颗树干上，甩出袖中的箭，只听“嘭”的一声，便将萧昇手中的酒罐刺裂，碎了一地。

萧昇一动未动，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慕小夕，倒是身旁的萧佑吓得趔趄倒地，“师父？”

慕小夕再度翻身跃到萧昇身旁，眼波迷离，顶着两朵红晕凑到萧昇面前，笑道：“如何？我与三哥每次饮酒他虽然能赢我，射箭却差过我。”

语毕端起一壶酒骄傲地仰头又饮了一壶。

“师父？”萧佑站起身，震惊地唤着慕小夕。

慕小夕终于听到萧佑发言，抽出袖箭旋到萧佑身旁，将袖箭放入他的手掌，“萧昇，吃惊了？你先前竟笑话我两脚功夫，方才你可见识到了？不过我才不与你计较，今日，我便教教你如何耍这两脚功夫如何？”

连名带姓地唤其名，萧昇转头怔了一下，仍旧定定看向慕小夕迷醉的眸底。

萧佑眼中的光彩渐渐晦暗，“师父，是我啊，我是萧佑。”

慕小夕看了看萧昇又看了看萧佑，“哈，我还以为这世上怎会有两个萧昇，原来是徒儿啊！”

语毕还伸出手抚了抚萧佑的头叹道，“为师现下早已失了利，唯有徒儿还能敬我了。”

“师父……”萧佑扶着慕小夕坐回椅凳，转身倒了杯茶水欲让慕小夕饮下。

慕小夕则抬手撇开，将茶杯摔碎到地上，“三哥，你别闹！”

“你三哥呢？”萧昇终于张口问道，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慕小夕怔了一下，面色顿时凄凉，两眼无神，“三哥？三哥已不在了啊……”喃了两句便伏在几案上一动不动。

萧佑正想扶起慕小夕，却被萧昇抢先揽入怀里，只见她已昏睡过去，面颊留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