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天爷丝毫没有怜悯之情,浓云卷噬了天际不过半刻,便毫不留情洒下大滴大滴的雨珠,砸落在慕小夕的身上,以及呼哧奔驰的黑马眼前。
到最后,山洞未能寻到。
慕小夕狂奔在咆哮不停的暴风雨幕中,好不容易才寻得一处偏僻的驿站。
驿站仅接待官府入住,好在她出城前搜刮了卞南泽身上的官符。
待慕小夕策马踏入驿站,亮出官符,终是倒在了迎面接来的店仆身上。
于是慕小夕病了整整三日,方下得了床。
驿站店仆怯怯敲门而入,“官爷,您不要小的去请郎中来,生生熬了几日,怕是会落下顽疾,不如我去寻我一个识偏方医术的亲戚来给官爷瞧瞧身子吧。”
慕小夕摆手,“不必,我身子无妨,这便启程赶路了;对了,我此次入住千万要保密,我此行乃是行机密要事,万不可告知他人。”
店仆面容为难,“这……这……”
慕小夕一把推他出屋,带上门,灌了几口热茶水,顺道再将店仆送上的热水灌满一壶,别在腰际,收拾好行装便出了驿站。
待慕小夕走后,那店仆急忙跑到后院,从隐藏的小屋里提出一个鸟笼,对着里头一只褐毛厉眸的送信雁哄道:“小当,乖,快将此封信送去给王爷吧。”
店仆将装了信的小卷筒绑在它脚下,送信雁出得鸟笼后,扑展了下矫健的翅膀,仰天鸣叫一声,如箭矢般冲破云空,旋了一圈便飞往衡州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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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五六日,慕小夕终于到了南海郡,只因身上的风寒未曾好得利索,路上停停走走跑得迟缓,且还在中途驿站住了三日,如此到了南海郡比她预料要晚上了整整五日。
然而一入到南海郡,慕小夕便仿若抖落了一身的浑身不适,逐渐精神焕发起来。
顾及急切想知晓水音寺的情况,慕小夕仍是马不停歇地直奔水音寺。
拨开清晨馨馨然的云雾,慕小夕策马驰在山间陡壁上,道旁长满绿草的蜿蜒小道旋在熟悉的重峦叠嶂之间,一景一夕皆是熟悉地映在了眼前。
自她离去之后,水音山的树木愈渐稀少,原本一大片一大片的松木林,如今几欲枯黄绝尽。
此时掩覆在苍枯一片的水音山表皮上的,便是满眼凌乱的杂草,也正是此些杂草唯独给水音山覆上单调的绿色。
慕小夕拧紧眉头,揪着一颗焦灼的心,加快步伐向山顶跑去。
想着师姐们应已知晓进京的慕小夕已死,如若待会儿见到了她们,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一路忐忑奔上了山门前,慕小夕蓦地被山门上斑驳点点及门框上的处处裂痕惊愕起来。
不仅如此,透过山门看去,原本清幽整洁的寺庙道路,此时也已长满了杂草。
整座水音寺笼着一层仿佛已弥漫了许久、且短时间内也挥散不去的阴阴薄霾。
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猛地罩住整颗心,狠狠地揪了一把痛,慕小夕颤着寒凉的身子,
惊恐地喃喃,“监寺……师姐……师太?”
慕小夕顾不及拴马,酿跄跑入山门,惊恐不安地一圈圈扫视周遭的萧条与荒废。
水音寺……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