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眼皮一跳，“你寻到她们了？”

慕小夕点了点头，“竹敏镇燕云山，臻王爷可否答应我除了你以外，万不可告知他人？”

慕小夕抬头望向萧佑，月色下映得她一双秋眸若剪水，一脸诚恳。

萧佑低头深深看着她清丽的面容，良久，“原来你这些时日去了燕云山，那山不是一个荒山吗？也未有几个人在那居住过。”

慕小夕点点头，“此山实则并不算极隐蔽，只是山深民寡罢了，臻王爷此前未能寻到此山会有寺庙也是情有可原，我也是偶然才遇到了她们；但除了少数几人，我没让她们认出我来。”

萧佑面色微妙异闪而过，察觉出她的话中之意，“你要我护住她们，那你要去何处？既然已寻到了她们，为何你不能留下来？”

慕小夕忙撇开头，“我的留下，只会害了她们。”

萧佑急忙抚上她的双肩，“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换一个身份留在此处，你想见她们随时可见；你不想让她们认出你，我也有办法如你所愿。”

慕小夕急忙躲开，越开他上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萧佑，冷声道：“我自然知晓臻王爷有此能力可以替我如此安排，然而我此前也已说过，我必须要走。”

萧佑道：“如若你有他处可去，我也无话可说，然而此地毕竟是你的家乡，连你的家乡你也不愿留下，你要去到何处？”

慕小夕答：“佛祖曾说，四海为家，芸芸众生不过晃眼云烟，何况我原本并不是此处之人。”

慕小夕的话一字字敲击在萧佑心上，如同冰窟震落，一块块寒冰碎裂在心底，但他却不能参透她的意思。

“你若去云游四海，我又该去何处寻你？”萧佑语气已渗透哀凉。

“臻王爷，你不必寻我。”

萧佑急忙上前从她身后紧紧拥住她，埋头压向她的颈窝，呼出的酒气熏向慕小夕冰冷的面颊。

慕小夕身子一僵，“臻王爷，你醉了。”

萧佑闭紧双眼，嗅着怀中人的清淡幽香，感受着她在身旁的真真切切，“是的，都说我酒量无人能比，然而只有你才能让我醉了。”

“臻王爷，你说过不会逼迫我的，我走你也不会拦着我的。”

月凉如水，然而慕小夕口中吐出的字仍如冰寒吹来。

萧佑锁紧了手臂，“我不拦你，我跟你走，你想做什么，想去何处，我都随你一起去，直到你做完了，厌倦了漂泊游离，我再与你一同回来。”

慕小夕大惊，挣扎着，却力不如人，“臻王爷你疯了！你我道不相同，我要去赎命，而你有朝一日也定会取了我命！”

萧佑一颤，疑惑不解，“什么赎命？什么取命？”

慕小夕见萧佑微微松开了手劲，便旋身扭脱出来，面向他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只剩十余日的命，我此番务必要出行了。”

萧佑面色惊恐，“十余日？”忽然想起萧昇曾提及此前残存她体内的怪病，蓦地双眼睁大，“你要回京？回到五哥身边？”

慕小夕冷着双眸，“我是要回京，但我不是去寻他的。”

萧佑急切道：“我随你去！不能让你独自一人在路途中，且无人照料你的身子若恶化了该怎么办？”

慕小夕瞬时将手臂横在胸前，目光清冷，袖口漏出森森寒光，“你的结伴，只会让我死得更早。我此番，只是来向你求助护好水音寺的，并未想着跟你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