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噌地也站起身，逼到慕小夕跟前，一双漆黑的眸仁似夜空，“你可知你与那名前朝罪臣之女相交会有何后果吗？”

慕小夕猛然扭头瞪向萧佑，“罪臣？她何罪之有？”

萧佑捏紧双拳，“但凡是拥护前朝皇室有关之人，皆是罪臣！”

慕小夕面色一白，双眸泛出冷光，“何为罪？不过是被过往的群臣纷争暗斗相争而遭人陷害没落的门阀遗女，她能有何罪？”

见萧佑眼神闪现呆愣，慕小夕继续道：“我想起来了，八哥南下衡州的任务便是追查拥护前朝的反贼下落吧，你是怕我与你要抓获的反贼相交，又曾与你一同南下，最后连累了你的清誉对吧。”

萧佑面色一变，睫毛颤抖，眸光瞬时凌厉起来，“你要如何欺我，我都可以忍，但你若是一意孤行与前朝罪臣相勾结，莫怪我变得狠厉。”

屋内黯淡无光，两人进屋后未曾点燃烛火，只余窗外洒入的微光映着两人的半张面庞。

慕小夕面色冰寒，眸中平静似水，清淡的喉音渗出冰刀刺入心骨。

“我若是偏偏要与前朝之人相交呢？八哥你能奈我何？”

萧佑肩侧起伏抖动，面庞紧绷，嗓音低哑。

“无论是谁，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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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芸熙宫里鸟鸣蝶飞。

慕小夕一夜未眠，自凌晨从西郊回宫后，便也只在床榻上趟了两个时辰，实在难眠便走出寝殿，独自坐在长廊尽头的五方凤亭内吹着晨风。

忽觉脊背有寒意渗来，脚步声自身后踱近，慕小夕抬起沉重的脑袋，未回头便叹道：

“你今日又想带我去何处逛？还是又想给我喂何药？”

身后人沉默。

慕小夕只当卞南泽又耍起古怪，便不再搭理。

忽然清淡铃兰香气传来，慕小夕猛然抬起眼睫，站起身扭头便看到立在她身后的萧昇，以及他身侧的吕淑贞。

萧昇眉目依旧冷沉，他身侧的吕淑贞则是一派端秀，端秀中却又带着一股冷傲，恰似萧昇平日的一丝傲慢气韵。

吕淑贞上前低身行礼，秀气精致的眉微微低垂，勾唇漾起颊边梨涡，却仍是掩不住面色的寒意，“淑贞给璟雯公主请安。”

慕小夕移目看向他们身后战战兢兢的宫女，淡漠的眼神再扫回萧昇身上，未看一眼仍旧福身行礼等候自己“免礼”的吕淑贞一眼。

萧昇拉回吕淑贞至自己身后，便上前一步，“我特意没让你的宫女通传的，不必苛责小丫头们，听闻昨夜夕妹你与八弟晚归，顺道来探一探夕妹是否遇着何事？”

慕小夕重新再坐回原位，抬手指着对面的位置，“五哥坐吧。”

萧昇扯来吕淑贞一块入座，朝慕小夕道：“正式介绍一下，吕淑贞。往后日子还长，不想你们即将成为兰交姐妹的两人，因昨日的误会生出间隙，淑贞此次特意要来与你赔罪的，你岁数长她两岁，有何事也该让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