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宫里涌动得最火热的流言蜚语随风消去渐歇,许是流言传得过盛,此十日内璟雯公主一直闭门在芸熙宫内不出,谁也不见。
灏王府里由着丁贵妃的亲自监督,已被装扮得一派喜庆,张灯结彩。
新建的臻王府,虽然处处精雕玉阁堂皇富丽,然而却是冷冷清清一片。
连同臻王的秉性也变得冰冷淡漠起来,往日那和善温润爱说笑话面上总是带笑的臻王,一夜之间变得寡言少语,世人只当他是在衡州历了一场大劫所致。
臻王府。
新种的植林一派郁郁葱葱,花团锦簇意兴盎然。
却有一孤廖的身影不应景地静坐在植林旁的庭阁里,藕色的锦服映在纹纹湖光里,仿若孤芳独影。
他手中的书卷已半日未翻,惆怅颓颓的面庞却是斜斜看向湖面的粼粼波光。
经风吹来一句清淡的呼唤,“八哥。”
萧佑猛地一僵,清朗如旧却已颓唐的眼眸一亮,书卷落地,但回过头来看清来人时,眸中映着的粼粼微微暗淡下来。
“原来是滢妹啊,你许久不来寻我,今日怎的得闲了?”
萧滢一双杏眸已不再泛着灵巧的生气勃勃,此时已是一片郁郁寡欢,与萧佑同坐一起,仿如被上天冷落了的相依为命的两兄妹。
萧滢拾起落在地上的书卷,轻轻放到桌案上,“八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萧佑侧眸看回湖面,摇摇头,“我怎会生滢妹的气呢。”
萧滢低头哽咽,“我知此前八哥故意说重话恼我,是不想让我和小夕姐姐近你,我也知晓八哥私自给了一块免死牌给了小夕姐姐,八哥如此做便是想独自在父皇面前担当,不连累到他人……别人都说八哥以前落拓不羁成不了大事,然而我却知道八哥却是比旁人都努力几倍,最后才赢得了王位。到后来,父皇怪罪八哥放走了罪臣之女,还丢失了免死牌,八哥都未吭一句便赴死南下衡州……当时我可是急死了,却被母后整日束缚在宫里不得出门,所幸,所幸八哥无事回来了……我当真害怕八哥再不理我了。”
萧佑扯出笑打断道:“好了,滢妹,莫再念叨了,可是许久未曾有人与你唠话了?怎的来我这便絮絮叨叨此些话来?还有你哭些什么?八哥我身子不是好全了吗?滢妹你担忧的那些都已成为了过去,放心吧,八哥还是你的八哥。”
看着她泪眼迷蒙地扯出了笑,萧佑面色闪出一丝尴尬,问道:“那夜,在水音山小镇时,刺下的那一刀……只是意外的,八哥是无心之举,滢妹可还怪责八哥?”
萧滢挤出一张眼泪汪汪的怒脸,佯装生气道:“怪!我还当八哥早已不屑记在心上,八哥往后可得当心点,哪日莫怪我以牙还牙尽数还给八哥,哼。”
萧佑粲然一笑,粼粼波光映在他的笑容上如同光辉般灿烂,“好,那便好!”
两人说话间,便有管事前来奉上了帖子。
“王爷,此帖是宫里传来的,说是两日后奉圣上之命,要去占山举行维持五日的夏猎,圣上还下命若无身子异常不适,悉数皇子公主须得出行,王爷您看奴才是否回绝公公,道出王爷还在养身子不便前去?”
萧佑诧异,“怎的今年的夏猎如此突唐?皇子公主皆要去吗?”
萧滢也诧异,“本公主也要去吗?”
管事看了萧滢一眼,点点头。
萧滢再问,“璟雯公主也去吗?”
管事答:“只听闻帖子已送去了芸熙宫,卞府也送去了一份,想必璟雯公主和太子太傅皆会一同前去。”
片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