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湖面凉风习习,山里却是万籁俱寂,来回蹦跶在几株野莲上的青蛙都嫌太过安静,跳入湖中去寻游伴。
萧佑走后,卞南泽终于姗姗来迟,却未带来慕小夕想听的答案。
“公主,莫责怨南泽,此非一朝一夕能辨认出来。”
慕小夕冷冷瞥向卞南泽怡然自得的模样,眼眸生出怀疑,“你确定你没骗我?”
卞南泽两手端着两杯酒盏,“雪言不也是在公主体内潜伏了六年,直到你遇到了灏王,方将她唤醒?若你要寻的灵魂沉睡过深,未曾有他亲近之人去唤醒他,又怎会醒来?且你只给南泽半年时间,南泽如何能在须臾间寻他出来?”
他递了一杯酒盏给慕小夕,对月饮了另一杯酒。
慕小夕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后,将空酒盏投向湖面,再次砸碎了无辜的圆月倒影。
卞南泽打量着慕小夕,“公主既然是他所执念之人,为何不去尝试着接近公主的皇兄们?偏偏来此地独自赏月?”
慕小夕瞥眼望着湖面被她砸得支离破碎的残月,好笑道:“赏月?”
卞南泽再道:“公主若去接近他们,若能将公主寻的灵魂唤醒了,兴许卞南泽能有机会辨出一二。”
慕小夕冷笑,“怎会有你如此般的夫君?让自己的妻去亲近别的男人。”
卞南泽笑笑,“若不然便请竹敏镇那人来可好?”
月光一扫,慕小夕手指便又掐向卞南泽的喉眼,“你若敢动她们,我便敢让我死,瞬时将你一同拉下地狱。”
卞南泽眸中星盈,摇摇头作答,“自然不会。”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双冷眸静静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冷眸旋出的深渊,似沉沉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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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心血来潮,要皇子们比试射箭,靶子便是滆湖对岸的一株双人合抱的大树上的枯叶。
一条宽约十数丈的碧湖,对岸的大树立在湖边张扬着它的树干仿若环湖之抱。
此树年岁已久,枝叶茂密,却不知为何在盛夏里本是郁郁葱葱之时却生出零零星星的黄叶,远远看去貌似枯叶。
灏王萧昇英英站立正中,眼眸生厉,一发四箭,箭箭精准地射落黄叶。
其余皇子们望而生畏,面对萧昇碾压狂澜般的压力,拿弓的手都忍不住发抖,成绩皆惨不忍睹,还有不少箭未射到对岸便已飘落湖中。
看得皇帝的面色一点一点暗沉下来。
臻王萧佑成绩虽佳,却仍旧远远落后于萧昇。
皇帝阴沉着面容问道:“无人再敢上来了吗?”
慕小夕抬眼瞟了一眼萧昇的背影,上前几步,“父皇,夕儿请求与五哥比试。”
众人大惊,若论射箭,大梁无几人能拼过灏王萧昇,若有便也是绝不出江湖的隐世高手。
即便是独闯敌营救出萧佑的慕小夕已在他们心目中凝结成巾帼女娇娥的形象,他们仍是想象不出一个女子如何能与萧昇的射箭术相比。
然而仍是有那么一两个人赌慕小夕胜的,譬如七皇子萧易,他自从看到终于肯在公众场合出现的绝色新妹妹后,便时不时跑到她面前献哥哥般的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