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夕一惊,划道:你也受伤了?
萧昇,“我无大碍。”便抬手抚着她的面颊,柔了声音,“缓一缓便好。”
慕小夕忽然心口灼痛感传来,她捂紧了心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萧昇焦急问道:“心口痛?”
慕小夕腾不出心神来点头,只痛得蜷缩了身躯,却拖动了脚踝处传来的剧痛。
萧昇无计可施,自己如今腿脚也动不了,只紧紧将她搂着,仿佛要将她的疼痛吸引过来。
慕小夕攀住他的脖颈,手指深陷入他的肩侧,仿佛如此也能减轻她的疼痛一般。
“你如此多痛,为何还要装得坚强?”听得出萧昇的声音已带着湿润。
好一会儿,灼痛感渐消,慕小夕也疲乏得难得再去掏出心里的盾牌掩饰自己的痛楚,便随着他的轻叹落下几滴泪。
萧昇抬手抚去她面颊上的水痕,“我曾说过,你有我在,一切都不重要。你可还记得?但你为何一而再地将我推走,为何不愿让我分担你的痛苦?为何总不对我说出实话?”
慕小夕咬着下唇,伏在他的胸怀,周围静悄悄听不出杂音,眼前黑暗暗看不出任何物什,也辨不出此时萧昇的神情,冰冷的黑暗卷噬着自己,她此刻只想钻入他的怀里寻一些黑暗中的唯一依靠。
萧昇艰难地换着坐姿,将怀里的慕小夕轻柔换了个姿势,许是酝酿了许久,他才缓缓道:
“不论你是谁,只要你真心于我,我不会放开你,当初并不想放手,如今也是。你如今可否对我说出实话,你心里可还有我?”
慕小夕头脑忽然绷紧一根丝弦,不敢答他的问话,捉住他掌心的手也未作任何比划。
头顶传来轻叹,“你害怕回答?”
仿如魔怔一般,慕小夕想起了许久前的自己梦魇中悬在半空中的孤凉,还有破空传来的天外玄音,“我在,别怕。”
此刻,她极想看到萧昇说出此句话的模样,却碍于眼前的黑。
她缓缓抬手探向他的面颊,触摸着他的鼻梁,触摸着他紧蹙的眉头,指腹轻缓描着他浓密的眉毛,还有他深邃的眼,按着深深刻印在她心骨的模样描着他的五官。
她看不到此时的萧昇,也张不了口说出话,眼角留下的水迹顺到了她的耳蜗处,嗡嗡鸣声入耳。
嗡鸣中,她终于听到了头顶传来的那句话,“有我在,你别怕。”
她终是忍不住泣出了声,呜咽声中撕裂了喉咙,带着沙哑的哭泣声触动萧昇流了不知多少血的心。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傻丫头,我便知道……你是装出来的。”
她钻在他怀里泣得更甚,他便用手掌抹去她面颊的泪痕。
慕小夕原本捏着他掌心的手移向他的手腕狠狠拧着。
忽听他一声闷哼,慕小夕一惊,不顾喉咙的疼痛,扯着带血的嗓音问道:“你的手流血了?为何?”
萧昇挣脱她的手,再次用带血的左手掌覆住她的唇,吃力道:“莫说话,若累了,便歇一歇,天亮了,我带你出去,治你的眼睛。”
慕小夕摇头,再将他堵着自己嘴的手扯开,仍旧嘶哑着嗓音问,“你的手有血……”
忽然一片柔软的温热压了下来,萧昇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口,趁她僵愣之际,低喃,“不许你再说话。”
有血腥的甘甜仍存留在她口中,他一遍一遍吻着,仿若要吸走她嘴里所有的血腥味。
她搂紧他的脖颈,不做挣扎,学着他的缠绵,将自己掩藏心底的思绪表露无遗,与他的心共鸣般一同跳动。
曾几何时遥遥相望,堪似路人;
曾几何时祈愿并肩同行,只为执手共赏暮霞;
愁只愁,天之命,魂之隔;
路人亦愁暮,惟愿夜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