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吹落数片花瓣翻飞，入到月下一双人眼前。

慕小夕涣散的眸光寻着花瓣而去，嘴里轻声问道，“五哥，瀚林园的小湖里，是否已种上了各色的莲花？”

萧昇低眉答：“嗯，此时已开了花，五颜六色，芬芳不绝，夕妹若是得闲，可去探一探，如今那院落无人居住，夕妹若喜欢，便去住上几日好好观赏。”

慕小夕轻声一笑，“五哥有心了，夕妹无福。只要五哥往后莫再动我水音寺的心思，莫要再动灵隐寺的心思，便好。”

萧昇低下眉，暗自轻叹，果然如今在她对他的回忆里，只剩这些。

慕小夕又饮入一杯清酒，再回眸时，眼中已是一片潋滟的绝情芳华，“五哥。”

萧昇抬眸对视向她，盯着她眼中的芳华回应，“嗯？”

慕小夕勾唇一笑，“能有个哥哥，真好！”

檀香袅娜凝神，花香沁鼻，她那一句“有个哥哥真好”话音刚落，她却是顷刻间醉倒伏入桌案。

她藏在桌案下的手心里掉落一样物什滚落到地上，正是那小木雕娃娃，雕刻栩栩如生骑马拉弓射箭的小娃娃。

萧昇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覆到她的背上，拾起地上的小木雕娃娃低垂着眼帘，“你能安好，才是最好。”

他将她抱入怀中，缓缓踱入寮房，轻轻地将其放入榻上，再轻轻地给她覆上被衾。

萧昇一脸颓唐低下头轻轻吻住慕小夕的额际，缕着她的鬃发，嘴里轻声地唤着她名，“小夕……”

慕小夕面容平静，月下映得她眼角有晶莹的光，萧昇抬手探去，轻轻抹掉那滴泪珠。

他便如此坐在榻沿边，一直盯着月下她的容颜不曾离开。

往事如浮光掠影，此时已不再灼华。

－

翌日，守了慕小夕一夜的萧昇因接到紧急要事，踏着清晨的微芒离开了灵隐寺。

待慕小夕醒来后，萧佑寻来，领着她到一处山顶的暖阁里，吹着盛夏凉风，赏着茫茫山海与遍地的山花，与她一同用早膳。

“八哥。”

“嗯？”

慕小夕举着瓷勺嗫嚅，眼眸中有异彩扑闪而过，“前阵子八哥南下衡州压镇反叛势力，八哥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吧？八哥可曾有碰到过何人？”

萧佑看了她一眼，笑笑，“嗯，我碰到的人很多，但我只记得一个救我出来的人，一个傻仙女独闯敌营将你八哥我救了出来。”

慕小夕低眉淡淡，“哦。”随即又继续低头吃粥。

萧佑暗自叹息，即便她明知自己指的“傻仙女”是她，也不再记得当初奋不顾身将自己救出的执着，还有她那一句“不是亲身经历，更仿若亲身经历，如同剥肤之痛。”的话语，让萧佑铭记心底。

萧佑给她细心地再添上一碗浓稠的鱼粥，看着她飘忽的神情，转移了话题，“用完早膳，你陪我一同游逛灵隐山可好？我不常来此地，想来赏一赏灵隐山的美景。”

慕小夕看着萧佑愣了一下。

萧佑沮丧，“怎么不愿陪我一起游山吗？你躺了这么些时日，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