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卞南泽赶到紧张拘诸的芸熙宫时，簇拥的宫仆神色仓皇，他一看到萧昇紧绷暗沉的面容便知不妙。

果然御医们探不出慕小夕的脉象有何异常，皆颤颤跪立在威严怒气冲天的皇帝面前，叩头不停。

皇帝黑面，“朕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御医们颤巍巍发抖，反复念叨着，“恕微臣愚钝……”

“都给朕滚出去！”皇帝暴怒，重重咳了一声，抬头看到了刚入门的卞南泽，便做了一个快去诊探的动作。

卞南泽经皇帝允许后，急忙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慕小夕，探向她的脉口，只一摸到异常跳动的触感他便陡然身子一僵。

卞南泽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冷沉一脸的萧昇，对视上他投来的暗沉的眸光，他心底一沉，面容瞬间煞白起来。

于是迫不得已，他便将袖口里的护魂药丸再度拿出，碾碎了合着温水一点点送入到了她的口中，才渐渐消去了她印堂上暗黑的印子。

……

飞絮漫天的悬崖山顶。

慕小夕首次与怒怨缠身的楚雪言厮打成了一片！

周围乌云滚涌，暗淡无光，狂风卷噬着飞絮卷成一条条飓风，围在上下飞旋厮打着的两人身旁不停地移动翻转。

闪电破云劈出，乍射出的亮光耀了一地如昼的冷光，也刺亮了厮打着的两双赤红的血眸。

慕小夕双手持血红的长剑，一双血染的赤眸看向面前一身红衣的楚雪言，怒吼：“你为何次次干扰我！你为何又来寻我！我要复我的仇与你何干！”

楚雪言额际的鸢蝶花闪耀着妖魅的紫色光晕，此时的她亦是一双赤目，与被怨怒染成血红的飞扬裙衫一起，衬在漫天苍茫的飞絮中，如妖艳的一朵鸢蝶。

“你可知你差点杀害了昇，你将我欺瞒在此地，自己却霸占了他！你以为我不知你的恶浊狠毒的诡计吗？你将卞南泽引来一同欺我，你口口声声说助我结因，自己昧的是只为践踏他人心头的血，而去残害他人之父！你在世为尼，心魂却是魅，你与此地的恶魔有何区别！”

慕小夕此时与楚雪言一样，皆是披散着随风摇曳张狂的发丝，她冷冷笑道：“我不过与曾经的你一般罢了，是魅是魔有何区别。”

一提起从前，楚雪言面容闪现瞬间的悲戚，随后转回魍魉一般的怒色，她翻身一转，集涌了周遭的飞絮凝成了龙卷风，狂扫向慕小夕。

“不论如何，你若是要杀害萧昇，我便与你斗至灰飞烟灭！”

慕小夕赤红的眸中看着急速逼近自己的飞絮狂风，翻身躲开，却无奈躲避不了紧追不舍的随后几卷飞絮狂风，转眼她便被卷入飞絮内。

“慕小夕，你以为你能躲得过我吗！”楚雪言的冷笑环在山顶四周，飘荡在云层间。

被围在飞絮狂风里的慕小夕已再难跳出围圈，她的赤眸满是狂飞乱舞的飞絮，飞絮间散出的如刺芒的利刃瞬间逼向慕小夕。

她展出手中双剑，快速地旋身劈碎了将自己圈紧的飞絮，得以脱身后，便横身飞向赤红裙衫的楚雪言。

楚雪言双眸旋出血红般的怒怨，缠向慕小夕的双剑，慕小夕朝天狂吼，翻身一挥便又劈断了紧紧缠在她身上和双剑的怒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