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避免他闻到血腥异味,便就着热汤,快速小口小口地灌入了腹中。
夜里凉风习习,依偎在草堆里的姐弟俩望着天上的璀璨繁星数了不一会儿,楚予宸便睡着了。
楚雪言扯了妇人给的薄布衾替楚予宸覆上肩头,朝甜睡着的楚予宸道:
“如同这繁星转瞬便被浓雾遮掩,万事无定数,无永久的善;尘世多浮躁,若做不了恶人,成为了他人刀下魂时,便只能成为厉鬼;小宸,你切莫不可再愚善下去,往后长大了莫要痴情惹了情劫,也莫要负情惹了情仇。”
楚雪言探手抚了抚楚予宸的面颊,再轻声道:“莫要走姐姐走过的路,也莫要遇到与姐姐一样的人。”
回答她的只有静夜的黑,不一会儿,她便也渐渐入睡。
半夜里,楚雪言心口揪痛而醒。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额头冒出涔涔的冷汗,痛楚地自言自语,“慕小夕,你平日便是如此痛的?呵……想来你也不好过吧……”
一声自嘲后,楚雪言望了眼天际,皱着眉头直到熬过那阵灼痛。
片刻后,她艰难地爬起身,眼眸逐渐被痛楚染得血红,为不吵醒楚予宸,她便捂住口鼻忍住低咳,悄悄地挪到另一个小院里。
但见小院里妇人正在磨着刮鱼的刀,许是要趁着天明前赶去码头的渔船刮鱼鳞。
磨刀的嚓嚓声以及刀上沾着的鱼腥味顿时激得楚雪言眼眸又是一顿赤红,仿若闻到了她身上甘甜的血香味,吸引她一步步朝妇人走去。
她忽然醒悟到,白日饮的血虽为人血,却是死人的血,如今她的心口仿若被张开的血网罩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唯有鲜活的血液方能解开那张带刺的血网。
妇人专心地磨刀听不到身后有脚步声,待楚雪言的影子盖住了她磨刀的视线,妇人猛地回头便看到一双赤红的双眸,顿时尖叫起来。
“啊……”
然而却是短短一刹那间,楚雪言便捂紧了她的口,堵住了她的尖叫。
“血……给我一点血……”楚雪言面容痛楚地恳求。
妇人一听猛地睁大双眼,垂死挣扎般乱动,欲挣脱楚雪言箍住自己口鼻的冰冷的双手,却无奈挣脱不出反而被楚雪言紧紧箍住了上半身。
楚雪言哑着声音道:“我不会让你死,给我一点血便可。”
然而妇人却仿若未曾听闻,面上满是惊悚,乱窜的双脚踢到落在一旁的短刀,短刀与地面磨出咔擦咔擦声响。
这铁器利刃的声响瞬时又激得楚雪言脑子浑噩起来,她一手捞起短刀便划向了妇人的手腕,鲜血滚涌而出,一双赤眸瞬时晶亮起来,她贪婪的附上唇允吸着鲜血的芬香。
妇人自楚雪言的唇碰上了她划破的手腕时便被吓得昏了过去。
冷冷月下,僻静的河边小民宅,绛紫色的身影扑在昏倒的妇人身上,仿若周身的妖冶顿时生出霜冻,晕出了一屋的寒凉。
待吸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时扬起一脸妖魅瑰丽望向夜空,血染的赤眸映出皎洁的月,却扑闪出盈盈的水光,紧蹙的眉头间隐隐闪现鸢蝶花的印记。
楚雪言苦涩的轻声低喃:“卞南泽,你害我如此,莫怪我到时候的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