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佟淡淡一笑,“无妨。”随即淡定入座,“你是何人?”
楚雪言声音探不出情绪,“一个死人。”
萧佟仍旧淡定,“哦?有意思。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
“南谯湾。”
萧佟叹了一声笑,又道:“哦?恰巧,我也要去往南谯湾。姑娘若不嫌弃,不如与我一道前往如何?”
楚雪言轻声一笑,她挪了挪身,恰好被一抹月色映到了她的侧颜,清秀而冷艳的半边面容现在月光下,“太子殿下不怕我这死人?”
萧佟仍是从容镇定,他站起身,摸着黑都能寻到中厅的药柜,他打开药盒,取出一些伤药就着月色光亮洒入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一面解去披风,一面道:“既是与姑娘有缘,何来畏惧?不过再与姑娘续些同路的缘分罢了。”
楚雪言偏了偏头,“我不仅是个死人,而且还是个嗜血的死人,太子殿下当真不怕?”
低笑声传来,萧佟一面给自己上药一面笑道:“本殿下遇到的人太多,唯独未曾遇到过嗜血的死人,如此更觉得有意思了。”
楚雪言声音如旧清冷,“所以无论如何,太子殿下是要将知晓了太子殿下秘密的死人囚禁起来?”
萧佟上药的手未做任何停顿,淡然道:“姑娘知晓我何秘密?又因何以为我是要囚禁姑娘?只因为姑娘知晓我这两日其实并未住在此处?”
他用一只手扯着绷带绑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了,绞了许久也未曾绑得结实,看得出一只手包扎很是不便。
楚雪言站起身,缓缓走近萧佟,她接过萧佟手里的绷带,帮他包扎起来。
“人言太子殿下身患痼疾,却不知太子实乃健硕之人,能爬山涉水,能舞刀弄剑,不仅瞒了天下所有人,还隐瞒了自己的亲弟弟们。”
萧佟笑了笑,“我这身子健不健硕,为何要隐瞒我的弟弟们?”
楚雪言道:“如此方能保住太子殿下的袭位不是吗?”
萧佟神情莫测,低声沉笑,“你这死人好大的胆子,果然是死了的人才不畏死。只是,你如此无稽的猜测,毫无半点新意,此番话我已听了五六年了。我身子健不健硕与我太子位有何干系?只要我未死,我依然还是太子,何须隐瞒我的亲弟弟们?”
楚雪言替萧佟包扎好后,埋头用牙齿咬断了多余的绷带,随后安然地坐在了萧佟的身侧,仍是淡淡一笑,“难道,太子殿下装痼疾果然是为了他?”
萧佟挑眉,“姑娘所指何人?”
“卞南泽。”
萧佟陡然捉紧楚雪言的手腕,抬起头仍是淡然的声音道:“你认得南泽?”
楚雪言挣脱他的手,走到了窗外洒入里屋的月光下,一张清冷的绝色容颜清晰地映在萧佟的面前。
“不仅认得,还非常的熟,而且我这死人还知晓他最深的秘密,太子殿下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