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言被迫挤到一旁,正纳闷间却闻风声袭来,抬手一接竟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条牌签。
“高人?”楚雪言自言自语,拧着眉头,嗤笑道:“既然如此热情请客,岂有不待见之礼?”
楚雪言不动声色便得来了一条牌签,大踏步走入乾坤堂内。
堂内很宽敞,左右两侧各摆着两桌长案,长案内分坐两位黑袍道士。
左侧一案的道士风霜满面,细眉细眼,皱着眉头凝着莫测的面容,俨然一副波谲云诡的面色,仿似堂外小厮口中的世外高人。
而右侧一案的道士颇显悠闲的姿态,头上扣着蓑笠慵懒地斜趟在椅凳上,蓑笠一下一下地点着,细看此人竟是在打瞌睡,俨然一副招摇撞骗的模样。
于是堂内左侧一案的前排了人群长龙,而右侧一案则空廖无一人排队。
楚雪言看了一眼手中的牌签,目光在两位道士之间游移,最后便侧身朝右边走去,面无表情地承受着堂内所有投过来的鄙夷的目光,仿似耻笑她的愚钝。
直到她坐入那位带着蓑笠的道士面前,那位道士仍然在打着瞌睡。
楚雪言将手中的牌签甩到他的面前,“唤我来何事?”
蓑笠微微抬起,肩侧如雪的银发散落几缕下来,然而仍然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微微一顿,蓑笠下传出了一位老者的声音,“是位姑娘吧?姑娘此话何意?老夫何时唤姑娘来此地?”
因为堂内极其宽敞,两人之间的谈话不大不小只能由两人听得到。
楚雪言合上手中的折扇,按在案上,盯着蓑笠看着,“你可是嫌你的生意太过清廖,飞来此一签,引我来此处替你撑撑门面的吗?”毕竟自己一身富贵着装。
老者笑声传出,“姑娘慧眼,老夫的确是让堂外的小厮照顾照顾,没想到他却照顾了他人的门面,许是他心中有愧,才发了一签给姑娘,来助一助老夫了。”
楚雪言嗤起笑,“那你便相面吧,我甚是好奇你这不露面的道士如何给人卜卦?”
老者道:“姑娘不介意老夫取几滴姑娘的血吧?”
楚雪言冷道:“怪不得你此处无人来应,怎会有相面还需取血?”
老者不慌不忙道:“听姑娘的声音,还有姑娘周身散出的气韵,便知姑娘最近即将面临一劫。此劫非乃取血方能破解。”
楚雪言挑着眉,“哦?怎样的劫?”
老者道:“乾坤斗转,物象交叠,姑娘乃要历经一场血光之灾。”
楚雪言抄着手,不以为然,“你觉得死人还会怕血光之灾吗?”
老者笑笑,“位面虚幻无常,皆有可能面遇血灾魂灾。姑娘难道不觉得身边人或物在发生了星移斗转般的转变吗?”
楚雪言吸了一口气,“你要血之后作甚?”
老者从案台下端出一盘罗盘,罗盘上的阴阳乾坤转得人眼花缭乱,“滴血入盘,便能转化逆境,否极泰来。”
楚雪言勾起笑,伸出属于慕小夕的手臂,毫不吝惜,“喏。”
一刻钟后,楚雪言离了去。
老者微微掀起蓑笠,漏出鹤发童颜,盯着暗暗装下血液的一个小瓶,叹道:“凤凰涅槃,物换星移几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