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今日曼瑾未能出门与楚予宸去邓门书院。

慕小夕与曼瑾用完早膳后不久，皆齐刷刷地犯起困来，两人不得不跑回翡翠园去返觉。

萧佟对着两人莫名的犯困而称奇，卞南泽只含笑摇头不语。

待慕小夕与曼瑾醒来后，已是午时，而卞南泽则候在翡翠园外等了半日。

“你在此处作甚？”

慕小夕一出寝房门，便见到了坐在园子中央的卞南泽在盯着手中不知名的草出神。

她以为他又从不知何处挖来了毒草，便出声赶人，“莫要在此处放毒，有事快说，无事快走。”

卞南泽拧着眉头看了慕小夕一眼，“公主对南泽怎的如此不客气？若不是南泽相助，公主又怎会寻到齐和帝的呢？”

慕小夕坐入他的对面，挑着眉，“我用的是‘走’，不是‘滚’。”

然而语气毫无半分感谢他的态度。

卞南泽笑了笑，做起身欲离开的动作。

“回来，坐下。”慕小夕以公主的口吻命令道。

闻声卞南泽挪回步子坐定下来，也扬了扬眉，扯出锦帕将手中的草轻柔地包裹着。

慕小夕看出他本就无打算要走，冷下脸，“你打算如何救醒雪言？她醒来之后，你打算如何将她变成活生生的人？”

她从来都未曾问过卞南泽关于雪言的打算，此前她觉得那是虚无缥缈的幻想罢了。

直到昨夜见到了三哥萧之仲后，此疑惑便一直在她的心中逐渐放大，放大到将缥缈的虚幻凝成坚固的信念，虽然她也可以直接去寻王柬，但她更想知道卞南泽的计划。

卞南泽盯了她半晌，嘴角弯起莫测的笑，“你不是言说人死不能复生么？”

他扶额故作思索，“佛祖不是有一句话叫，世上本无明灭不断之火焰，更无生灭不断之命缘，除非……”

从他口中念出如此拗口的佛经，却仿若自然而然的随口一谈。

然而他沉思良久，并未将佛经说完，最后似是想不出，便含笑看向慕小夕。

慕小夕接过话，“除非当下证得涅槃。”

卞南泽点头再笑，“那公主以为如何得以证得涅槃？”

慕小夕道：“涅槃乃佛道正觉境界，若人欲识佛道境界，当净其意如虚空，且需灭了贪、嗔、痴；很显然你做不到，你不是佛，我也不是。”

卞南泽笑，“所以……”

慕小夕冷道：“所以你又是在欺我的，对吗？还是你只是想利用我？”

卞南泽扫了眼手中裹着草的锦帕，无奈道：“好歹我也是公主的准夫婿，系同船共命运之人，公主怎的如此处处提防着我？”

慕小夕嗤道，早料到在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便道：“我助不了你救回雪言，她已被封印无法再出来，你也助不了我救回我三哥。雪言此前也曾醒来过，虽然后来她无缘无故被封印了但确实是醒来过，你也助我寻回了我三哥，你我当初的约定都已达成，那么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卞南泽再笑，“所以……”

慕小夕凑到他跟前，语气缓缓且冰冷，“所以我要与你结束约定，我要与皇帝说取消婚约，哪怕是丢了公主之位，也要取消。”

卞南泽眼中微微一顿，却很快消失，嘴角依然是弯起好看的弧度，“难不成公主是要与灏王私奔不成？”

慕小夕暗暗一惊，仍面无异色，“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