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侍女前来,“王爷,贵妃娘娘在前院等候王爷。”
看着侍女的面色,萧昇便知有所不妙,他轻声叹息一声。
任方适时地退出了书阁,萧昇将有关元昶的信函收在身上,便出了书阁往前院走去。
到得前院的一方暖阁里,风华依旧的丁贵妃面色微显苍白,独自坐在亭阁里,如同茕茕孑立的孤廖芙蓉。
萧昇看到她时,心口一酸,顿觉此次自己离京太久时间,已许久未曾见过丁贵妃,更遑论承欢膝下,善行孝道。
丁贵妃此时也看到了萧昇,微微一愣,立即红了双眼上前,“昇儿,你这是怎的了,这一趟出京办事回来,怎的如此消瘦了?你都去了何处?”
丁贵妃自然还未知晓萧昇死里逃生一事。
萧昇扯出了笑,安慰道:“母妃不也是瘦了吗?儿臣去了定州,与大哥处了一段时日,恰好也在那附近办事。定州如今正闹雪灾饥荒,儿臣顺道也与大哥一起处理了些灾区的善后,不过是吃得少了些,无甚大碍。”
丁贵妃抚着萧昇消瘦的面颊,叹息,“再苦也要注意好身子,你这一趟一去三个月,如今已到了年底,过了年便要操备婚事了,能不外出便不要外出了。对了,淑贞不是与你一同前去的吗?怎的不见她与你一处回来?”
萧昇低下头,顿了顿,“母妃,儿臣本来想明日再进宫与父皇及母妃解释的,既然母妃问起了,儿臣便先道与母妃吧。”
看着萧昇的神肃面色,丁贵妃脸色一变,“怎的了?淑贞出了何事?”
萧昇答:“她很好,只是,她已决意去了定州一处道观学道,不返京了。”
丁贵妃面容大震,“你说什么?道观?她去做道姑了?”
萧昇点点头,“她早前便有此意,此次去了定州,儿臣并未阻拦她。”
丁贵妃酿跄一跌,萧昇立即扶着她坐下,叹息,“母妃,这是淑贞一直的寄愿。”
丁贵妃缓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后,变了脸色,“昇儿,你去把淑贞追回来!”
萧昇蹲在丁贵妃面前,仰头看向她,“母妃,儿臣与淑贞并无缘分。”
丁贵妃颤着声音,“那你与何人有缘分?慕小夕吗?你到如今还是在挂记着她吗?她已成了你的妹妹,是你父皇亲自册封的璟雯公主,这已是她最好的造化了,你切莫再要想着与她一处。”
萧昇凝视着丁贵妃,眸中毅然决然,无半丝松懈。
丁贵妃深深叹了一口气,沮丧起来,“母妃便知,淑贞定是你当初自己给自己安排入到香月宴的,对否?”
萧昇低下眉,并未接她话,“母妃,儿臣是真心喜欢小夕,此生,儿臣非她不取。”
丁贵妃脸色瞬间苍白,呼吸急喘,“非她不取,好个非她不取,你便是如此孝顺你母妃我的……你莫要忘了,来年,她也是要与卞太傅成婚的,你再如此任性,不但毁了你自己的前途,还会毁了璟雯公主。”
萧昇见丁贵妃喘着大气,还咳了几声,便吩咐身后侍女,“给贵妃娘娘端来黄芪枣汤。”
丁贵妃站起身,撇下萧昇搀扶的手,“不必了,你是见不得我好,喝再多的烫补又有何用!”
萧昇劝道:“母妃,切莫气恼,你如何怪罪儿臣都可,汤还是要喝的,身子骨要紧……”
丁贵妃红着眼瞪向萧昇,“我的身子骨?想要我的身子骨好,你便给我把淑贞寻回来,来年成婚,再生个孩儿出来。”
萧昇撇开头,无奈叹息,“母妃……”
“昇儿,我也如你这般年纪过,有些时候,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便能得到。你且记住,若是天命中你两无注定无缘分,即便是上了刀山下了火海也未必能寻个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