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夕抽出了身上的短刀横在胸前，刀刃森森的阴冷映在她赤红的血眸中。

那是要飞出刀将往他心口刺入的角度。

萧昇暗下一张脸，朝她走上前两步，“放下刀。”

她捏刀的手在发抖，看到萧昇的逼近，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头脑已开始生出莫名的麻点搅乱了她的神经。

待她身后踢倒了一个铜器发出了声响，神思顿时清明回来一阵，慕小夕冷着声音，“你还知道什么？”

萧昇凝着黑眸锁定她的眸光，又上前朝她走了两步，“你三哥是何人？你为何会如此紧张？”

慕小夕心头一颤，眼中顿时一空，原来萧昇还未知晓自己的身世，也未知晓她三哥便是齐和帝。

萧昇见慕小夕并未答话，柔了声音道：“我大哥既然能放过刘轩的家室，自然也能放过你。”

听到他提起萧佟，慕小夕心头一苦，眼眸开始涣散，焦点仿似不再看向萧昇，眼眸闪过飘忽。

萧昇拧着眉头盯着她怪异的神色，“所以你无需再忌惮我会如何待你，无需再在我面前再隐藏什么。”

慕小夕她想起萧佟对自己说的话，不禁苦笑一番，“你怎知，我是一个值得你们放过的人？”

萧昇顿了顿，道：“你三哥是赵天络对吗？前朝一个四品的中郎将？六年前，他因为参与一场袭击被捕入牢，当时他被扣下了叛乱头领的罪名，其实后来查出非他所为。你若早与我说，我可以撤封了他的冤罪，追封他另一个名讳。”

慕小夕眼中游过一丝冷芒，头脑因为方才的震惊而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她并不认识赵天络是何人，只将错就错，“撤封了他的罪名又有何用？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萧昇凝视了她片刻，走上前，“你不是在寻他的入魂吗？你若寻到了在哪位皇子体内，我与他说来助你解救你三哥。”

慕小夕忽然睁着大眼，噌地脑血冲顶，“万万不可！”

萧昇一顿，“为何？你寻到他了？”

慕小夕身子已在颤抖，她艰难的扶住身旁的一个案角，“我三哥死了，跟本寻不到他的入魂，你也无需再调查下去了。”

“好吧，既然如此，若我寻出曾经治罪赵天络的人，交给你如何？”

慕小夕眼前开始变得昏暗，任凭自己毫无经过大脑的话语从口中脱出，“那就抓出来，我要剜了他的心，抽了他的筋！”

眼前一黑，听到了自己手中匕首落地之声，以及模糊中传入耳中的呼唤，“小夕”。

之后她便不记得后续发生了什么。

－

建康东郊，兰亭居。

坐落在钟山东侧的半山腰上，萧昇骑着一匹通灵白净的马，一路沿着崎岖小道踏着晨光雾色而上。

周围林鸟翩飞，啾鸣声不断，白马不疾不徐踩踏小道边灌木林的碎叶落枝发出细碎的声响。

到得一处长长的青石板路时，萧昇顿了顿，看着站立在前方青石板路尽头的人影，隐隐现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