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此不着头尾的一句话，她便追着王柬的脚步离了去。

楚雪言盯着他们的背影，只勾起一抹笑自嘲，“无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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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山地势拔高，离京城中心也较偏远，然而站在山尖仍能远远眺望得到京城的夜景。

晚膳后，楚雪言只喝了一晚粥，吃了一些山果，因寻不到酒喝便闹了一会儿脾气，耍完脾气后便径直爬到山顶上去散心。

启灵也未曾拦她，的确如萧之仲所言并未有对楚雪言不善。

他只偶尔出现一会儿，在一旁静静地看了她两眼，缓和了被她大闹一场的局面后便消失不见，连话也不愿同楚雪言说上半句。

楚雪言因着周身捉摸不定的疲乏，四肢也不灵活，魅术使不上，便也忍住了狠狠将灵隐寺扫荡成血泊的冲动。

静观其变吧。

明日便是岁末迎新之夜，远处京城中心飞起了一朵朵烟花，顷刻间绚丽了整个夜幕，璀璨的一刹那绽放的瑰丽映入楚雪言的眸底，带着她的神思飘忽回了多年以前的那一夜。

……

他立在她的身后，她并不知情，只望着独独为她绽放在头顶的惊艳的烟花而狂喜陶醉，那时她生他的气，她气他瞒着她。

他却为她绽放了一夜烟花。

直到身后的身影踱到了她的面前，出现在灿烂的烟花幕下，楚雪言眼中只看到了他的笑。

他道：“雪言，无论我做过什么，你一直是我的唯一，我会一直护在你的身旁，我卞南泽生死永不离弃你。”

……

生死永不离弃。

楚雪言神思飘忽回寒冷的当下当夜。

山风拂来，烟花尽散，空茫一片的黑，渐渐沉寂了孤凉如旧的灵隐山，毫无半丝庆贺新岁喜庆之地。

楚雪言探手抹走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苦笑于那一句“生死永不离弃”。

她仰起淡漠的面容，吸收了夜的黑，扔下捻在手中的一簇茶梅，转身走出凉亭，朝山下走去。

即便是曾说过不离弃我的你，也将我离弃了；

即便是曾说过护在我身旁的你，如今也失踪不见了。

井陌阁里依然黑漆幽冷，即便是有宫女在屋里留了一盏烛火，微弱的光仍是被黑沉的夜吸收殆尽。

此时已是戌时末。

寺庙里歇息得早，整座山死寂沉沉。

楚雪言摒退了宫女后，独自入到屋内，坐在案前盯着那盏孤凉微弱的烛火半晌，正抬手欲挥灭。

陡然身侧响起了一声微弱的轻唤，“雪言，别灭。”

楚雪言扭过头，便看向掩在门背后的阴影处一抹虚弱憔悴的身影。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