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仲拆了信函展开一阅,看到了萧昇给他提的恳求,字字诚恳,句句剖心,无不是在求他不要治罪给萧佑,且萧昇愿意听从太子的纳妃安排。
于是萧之仲微微又勾起一抹笑,像是自言自语,可是话语又特意飘入了秦刚的耳中。
“五弟如此注重手足之情,能妥协也是好事,看来皇室的喜事此次是不会落汤了。”
萧之仲肃整神色,幽幽答,“你不是在等回音吗?”
秦刚低头,“是,太子殿下。”
萧之仲道:“那便回去告诉灏王,他所求之事,本殿下会考虑,同时,让他好好准备迎娶苏姑娘之事。”
语毕便转身离了去。
秦刚听到后面一句,心里更是跌入了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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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漆黑又的囚牢里,凉气沉沉,处处充满腐朽的潮霉味。
阴森而凝结着沉重的郁气,一条狭窄的监牢长道,系着一股丝线从囚牢入口一直到囚牢里侧的尽头,实现本是白色,此时已变得暗红,不知染过多少鲜血。
丝线上系着许多铃铛,串在每一处狭小的牢房门口,若是看守牢狱的来送饭,牢内的犯人巴巴地攀在牢门上望着饭食时,整个牢狱内便会铃声大作,好不热闹。
牢狱深处,有另外的单独通道直达入内,也有较好的隔音的厚墙阻隔。
萧佑因则身份尊贵,故而他所在的独间牢房有明亮的窗户,牢房内场地也算宽阔,里头还有温软的床榻,床榻铺垫精贵的垫褥及被衾,牢内还燃着他所习惯的熏香,且还有紫衣护卫在牢门外守候。
床榻边的几案上送来的饭食也不失精致。
此时他身上所穿所戴未减半分,仍是凛然一个王爷的着装及王爷的气质。
只是俊秀的面容在窗户洒入的光线里暗淡无光,颓唐而消沉。
方应付完闯入囚牢哭闹的萧滢,萧佑已疲惫不堪,面上虽然早已褪去两日前在灏王府的疯狂魔怔,此时的他紧闭着双眼,脸色微微苍白。
在他亲口承认了确实刺伤了萧昇,萧滢双眸顿时惊骇万分,那眸光深深印入他的脑海。
曾经与她亲密无间的兄妹之情,一刹那变得破裂惨白。
但他至始至终未曾告知萧滢他刺伤萧昇的原因,也未曾告知萧滢如今慕小夕体内的灵魂是何人,虽然那人也是萧滢所认识的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沉稳而淡漠,既熟悉而又仿若阻隔万千。
牢门外的紫衣护卫齐整地单膝下跪,却被来者阻止住他们将欲脱出口的呼喝行礼之声,故并未有任何只言片语的主仆交流,紫衣护卫便尽数退离而去。
牢门被打开。
萧佑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两个月前曾与自己在阮府湖边阶梯拼酒的大哥,也是回来之后未曾见上一面,听闻自己刺伤了萧昇后便立即下命将自己关入囚牢的大哥。
但他并不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已并非他往日所敬佩畏惧的大哥。
萧之仲踱步进来,驻足而立,牢内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但一身沉稳凛然的气息直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