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昶也摆正了姿势，正面迎向了萧昇落下来的视线，“此前南泽确实派人查探过赵天络的身份及行踪，然而令元某意外的是，前不久还有另一拨人去湘州查过，但是那一拨人似乎异常的隐晦及强大，元某虽然亲自打通了湘州的有关赵天络身份的通路，却查不出追问那一拨人是何等身份。”

萧昇挑眉，“然后呢？你是指是那拨人将南泽杀害的？”

卞南泽的身手萧昇是见过的，卞南泽的本事萧昇也是清楚的，他曾与他共事数年，交给卞南泽办的差事从无任何差错，所以也对他曾信任至极，觉得卞南泽被人设套令他有些不可置信。

元昶转动着眉眼，略略点头，“七分像是，那拨人既然调查了赵天络的身份，应当也是与璟雯公主有所关联的。”

萧昇微微抬眼，若说是卞南泽查询赵天络，定是慕小夕所派，而另一拨人也去查探，应也是对慕小夕极为熟悉，甚至知晓慕小夕的事情比他自己还要深，或是比卞南泽知晓的还要深。

萧昇之所以头脑中冒出这个理论，是基于只有萧昇和慕小夕两人知晓的名字，那拨人却在卞南泽和自己安排之外也知晓了这虚假名字的存在。

“那些人是如何给卞南泽下套的？”

元昶摇头，“具体的元某并不知，只知南泽曾经在东宫一位小公子去往太书府的路上设过埋伏，然而那场埋伏却被突然破坏了。”

东宫！楚予宸？

萧昇猛然睁开眼，难道是大哥？

卞南泽定是知晓了楚雪言醒了来，劫持楚予宸无非便是想带他走，大哥想必也是察觉了卞南泽的动静才破开了他的埋伏，也只有大哥能做出如此。

可是，卞南泽乃大哥至亲的心腹，难道卞南泽也与身为太子的大哥离心离德了？

此前还一直不明白为何大哥要收留与他毫无关联的楚予宸，萧昇忽然想起今日在灵隐寺山门外得知了大哥竟然知晓慕小夕双魂的身份，如此，脑中某块地方便豁然开朗起来。

陡然间所有脑中断线的巧合都被突然冒出的这一丝线索给串了起来。

但他紧闭着唇，并未再继续询问元昶下去，只转移了话题，“你再去查一人。”

元昶瞧见了萧昇的神色，不点破，只轻淡地问，“何人？”

“玄阳道人，他如今身在何处？”萧昇问，自从他知晓被关在灵隐寺的是楚雪言而并非慕小夕后，他便想起了那日在萧佟寝房昏倒前慕小夕的眼神，以及那两日解救了萧佟的玄阳道人。

他只觉，楚雪言的再度醒来，与那玄阳道人有关。

许久元昶未发出声音，萧昇看向他时，元昶才轻声应答，“元某量力而为。”

－

从善云阁出来后，元昶随着宋朋的引领往府宅门口走去，他面容已无来时轻松，只一直低头跟在宋朋身后走。

若是涉及到要调查他的师父王柬，那么元昶便不能再按照萧昇的意图行事，他当初接触萧昇的目的已达七八成。

若再继续下去其实只徒增萧昇的危险，对他而言并无坏处，然而不知为何萧昇陡然要自己将矛头对准自己的师父王柬，这是万万不能进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