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耸的牌坊屋顶上,一个人影独坐上头,桃花眼,肤白唇樱,闭月羞花,却是一名貌美的男子。
一袭芽色月袍此时已尽湿透,然而他毫不顾忌,依然悠闲地坐在屋顶上细细地拭着剑刃。
细雨轻吻着剑刃,他便清风一划,溅出剑尖的水珠,闪亮的光芒晃了他的双眼一下便又再度被细雨轻吻,他极其有耐心地再拭一遍。
一遍一遍,仿佛在与细雨玩着游戏。
直到街道尽头传来了声响,他一双桃花眼微微一挑,斜斜睨向远端,勾起一抹冷笑,再拭了一遍剑便将帕子扔落屋顶。
那阵声响由整齐的脚步划一而成,紫衣护卫们左肩侧的青色剑形纹章触目惊心,仿若一把把跳动的利剑,瞬间便能激活起来。
于烨高高站立在牌坊的屋顶上,微雨伴着细风柔柔吹来,掀起几缕发丝斜过他冰冷妖艳的面颊,掩住了他微微勾起的似笑非笑。
紫衣护卫们行到了牌坊下,从马车里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立即便收住脚,定在了原地。
于烨挑着眉头,高举长剑,一身染湿的芽色月袍甚是显眼。
忽然顿出两个棕色毛发的身影,瞬间便掩牌坊底下,两人暗自咧着嘴贼笑,悄悄嘀咕,“倒是痛快,知道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烨目光直直望向马车紧闭的车帘,大笑几声,“你连女人你都护不住,你要江山又有何用!”
“放肆!”一名护卫头领厉喝了一声。
于烨毫不畏惧,继续嘲讽,“你以为你此次还能护住江山吗?”
一支利箭射了过来,他脚步微微一挪便躲了过去。
于烨张扬着眼角的鄙夷,“你是怕我揭穿你么?”
两支利箭再度射了过来,于烨身子急速地左右横侧又避了过。
于烨嘴角挂着讥笑,看着围在马车周围乌压压的紫衣护卫们,以及几个朝自己愣神看来的朝官们。
放声高呼,“我说得对吗?萧—之—”
之字还未吐清楚,迎面便射来密密麻麻的利箭。
芽色月袍华丽地随着顿起的剑风旋转,利刃轻巧在雨幕中轻舞,在密集的箭阵中穿梭。
他的脚步轻盈,旋在夜空中接连翻了好几个跟斗,就连屋顶薄弱的瓦片也未曾碎裂半块,倒是插了不少横七竖八的折箭在瓦当缝隙中。
密箭落毕,于烨轻盈一转,仍旧站定在高高的牌坊屋顶上。
“从前你便不是我的对手!你沉睡如此久,疲懒了一身,如今更不是!所以你连面也不敢在我面前露!还是说你害怕别人看到你虚伪一张脸面。便缩在里面不敢出来!”
此时前排的紫衣护卫顿时齐刷刷地拔剑出鞘,仰着脖颈,冷眉怒对于烨,只等马车里一声令下。
然而马车里迟迟未曾传出吩咐,紫衣护卫们咬着牙盯着冷傲娇笑的于烨却不敢动。
一个官臣跑到了车帘外小声嘀咕了几句,却被马车内一声低喝吓白了脸,那位官臣只好灰着面容退离几步,连头也不敢抬。
于烨看着下首一排乌压压看似并不想逮捕自己的紫衣护卫,知晓还未曾到萧之仲隐忍的底线,于是眼里生刀,张嘴便再继续大喊,:
“你这个可恶的缩头乌龟!插足者!是你当初从我手中夺走了她,如今又把她扔在寺庙里便不管她死活了!她曾为你如此倾负韶华,为你抛弃性命不管不顾,她来此地仅仅为了见你一面,一声未吱便昏迷了过去,你却如此弃她负她!你以为她还剩几日奢侈在昏睡上?还剩几口气浪费在你这负心汉上与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