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于烨便冲上前去，手中长剑，寒光急闪，他绕着苏芮上下飞旋，以疾若闪电的凌厉剑招，快速而轻巧地劈向她身上的黑气，反反复复地以剑斩劈撕裂。

速度快得如同密密麻麻且皓亮的剑光铺在苏芮周身，锐气的剑风扑得苏芮面色发白，却丝毫未曾伤她半分。

元昶瞪着大眼看得心惊肉跳，看着离苏芮仅半寸而落的每一下剑刃，他双手紧紧捏着，连手中的长鞭都快被他捏了碎。

很快便见圈在苏芮身上的黑气变得愈来愈薄，元昶则捏紧手心，备好长鞭，迫不及待地等一旦黑气消散便上前用长鞭将苏芮拉出来。

另一侧，接住了慕小夕的萧昇，目光紧紧锁在她恬静的脸上。

他的眼中翻腾着杂乱的思绪，想着方才在塔顶上慕小夕与他及太子所说的话。

他一手执着青石长剑以备随时抗敌，一手搂着仍旧昏迷的慕小夕。

他抬起头，将目光扫向曼芝怀里的太子，然后再游回慕小夕的脸上。

而后又游回曼芝的身上。

此时他的脑中炸满了混乱的灰白，仿佛有一层答案就在一层薄纱之内，只要他上前一步便能揭开。

但他下意识地却不敢去揭开那层薄纱，只轻抚着她平静的容颜，张了张口却不敢唤醒她，生怕她一醒来，便会看到如同方才在塔顶时她眼中想要自尽的决绝。

正在此时，萧昇的面前忽然投下了一个身影，他抬起头，看到不知何时走来的曼芝。

“灏王，把她交给我吧。”曼芝声音平和，她示意地看向萧之仲，道：“他在等你。”

萧昇扭回头看向倚靠在一块残垣上的太子，面色苍白且冷沉地盯着自己。

萧昇再扫了一眼不远处仍在与黑气搏斗的于烨和元昶，估摸着他们两人已足够应付。

另一处，伤势严重的启灵已守在若雯的身边，周围还有围着一些未曾被长鞭撕碎的寺僧在替两人包扎。

看着周围一切得了控制，萧昇便将慕小夕交给了曼芝，起身走向太子。

面前的人愈来愈近，明明是自小到大所敬仰的大哥，在不久之前却觉得他已截然不同。

萧昇头脑仍是混乱，却并不想努力去想为何他已与从前截然不同？

他走到了萧之仲的面前，蹲下身扶住了他，看着寺僧替萧之仲检查过后，轻声道：“大哥，可还撑得住？不如我先扶大哥回宫吧。”

萧昇刚想将他扶起，却被萧之仲拽了回来。

萧之仲仍旧倚靠在残垣下，并未有挪动的意图。

今日一早，两人在东宫时冷眸怒对，差点执剑相交，萧昇冷声质问为何他与前朝叛贼相交，而他却振振有词地列举出萧昇往昔的虚伪傲慢，还有谋害妹妹璟雯公主的罪证。

如今萧昇对他所说的话，仍如往日对待萧佟一般的语气，毫无差别，也毫无任何芥蒂，仿佛这一段时日以来，两人之间在暗中的争锋相对并不曾发生过。

萧之仲定定看向萧昇茫然的眸底，抿紧的唇微微发白，他的拳头紧握，声音飘虚，“我还是输了。”

两人从数月前的暗战争锋，到今日晨时的挑破薄纱的唇枪舌战，从未挑明两人之间在战什么？输赢是什么？

然而此时萧之仲如此云淡风轻，萧昇却并未觉得有任何畅快。

他其实并不想与自己的大哥交战，何谈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