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答：“我们兄弟二人不在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很安静。”

慕小夕点了点头，“带着他随我一同去魏国吧。”

“是，长公主。”余华余江齐齐应答，声音却失了气力。

慕小夕看着面前三人灰败萎靡的面容，将名册扔进了备好的火盆里，看着燃起的灰烟，以及莹亮一瞬便又很快泯灭了的针针星火，叹息道：

“夜深了，刘轩你回去后，天亮之前，卯时时刻便开始行动吧，趁早都离开梁国。”

刘轩抬眸望着慕小夕，眼中的光明明灭灭，“长公主……”

慕小夕看着刘轩许久，他面颊左侧仍存一条疤痕，那是为了掩盖他当初死在萧昇刀下，而后自救留下的疤。

她忽然站起身走向刘轩对面，对着三人跪了下来。

“长公主！”三人面容顿时大震，原本萎靡的面容此时尽是惊愕。

慕小夕郑重地朝三人叩拜，“萧瑛辜负了众人所望，最后连我自己的亲哥哥也被卷入了死局，此一拜，乃是谢各位的不离不弃。”

余华余江面庞悲楚得几乎扭曲，余华几乎哭了出来，“长公主，千算万算，还是三公子算不过天命，此些并非长公主之过，长公主切莫自责。”

余江已微微抽噎，“长公主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被一个魔头附身，也不至于境地会变化成如此。”

慕小夕低下眉，其实在被慕容伏离操控之前，她还是有几分清醒的，只是诧异于为何她醒来时，自己却是站在梵云塔顶端上。

当时的她脑中迷迷蒙蒙，眼中蒙着一层黑纱。但她还记得曾见到追上来的萧佑，以及后面上来的萧昇及三哥萧之仲。

她当时只觉得萧之仲看萧昇的眼神，是即将要杀了萧昇的眼神，心底一沉，才生出跳下梵云塔的念头，再之后，自己便已不记得所发生的事了。

再醒来后，便看到周围一片荒芜疮痍，还有萧昇执剑刺入萧之仲心口的手！

染血的手！

不堪回想，慕小夕低声叹息，“身不由已，命皆由天，不过是对自己犯过的错寻的借口罢了，萧瑛之过，等同于叛国之徒，萧瑛在此还是多谢各位不仅未曾怨责，还如此鼎力相助。”

慕小夕抬眼看向刘轩，单独再朝刘轩一拜，只见刘轩身子又颤了颤。

“刘轩，当初在衡州，我以隐身当朝公主来复国欺瞒你放过梁国臻王一事，是我之过。本想着哪日去了冥间再寻你解释，如今能在此与你道声歉，真是极好。对不住了，让你受了如此多的隐忍委屈，将你们满腔期望付诸东流了，都怪萧瑛无能。”

“长公主……”刘轩发着低沉的颤音，欲言又止，“长公主也要保重。”

慕小夕轻声回答：“多谢。”

忽然茶馆外响起了交戈之声，三人即刻冲了出去，便看到几个黑影将森寒的长剑架在倒在地上的两人脖颈之上。

慕小夕看到倒地的两人，面上闪过一丝变化，随后归为平静，“夙影，收剑吧。”

黑影们收起剑，立即闪到一旁继续坚守无形的守护。

她下了命后，看着倒在地上一脸震惊的萧昇及萧佑两人，转过身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了她身后的刘轩。

此时萧昇与萧佑已站立起身，缓缓走向慕小夕，两人颀长的身影拉出的影子遮住了她冰冷淡漠的面庞。

两人虽然有着相似的样貌，却不一样的气韵，然而此时，慕小夕在他们脸上能看到的，只有相似的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