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听话的莫若问让印殇冥心情甚是愉悦,刚想揉揉莫若问的头就看见她眼里的恐慌。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后缓缓落下改为拉着她的手:“阿问,别怕本座,本座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莫若问没有回应,浅色的眼眸却是半疑惑的看着印殇冥,像是听进去了这句话,又像是没听懂。
看出疑惑,莫若问的印殇冥也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从怀里掏出一条轻薄的面纱,想要给莫若问戴上。
察觉到她的退宿,印殇冥反手扣住她的脑袋柔声说道:“别动,本座给你戴上,有了它,别人就看不到你的脸,也改变不了你的容貌。”
刚才回来时,他在大街上瞧见一位路过的白衣女子带着类似的面纱,想起莫若问不敢出门大抵是因为害怕别人看见她的脸,特意去上好的布料坊买了一根回来。
印殇冥这么一说,莫若问果然老实不少,眼眸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真的?”
“本座从不骗人。”他从不骗人,更不会骗莫如问。
为证明他所言不假,印殇冥幻化出一面铜镜置于莫若问手心:“不信你自己看看?”
莫若问下意识的不想照镜子,可又忍不住好奇,镜子在手中拿了又放,放了又拿。
印殇冥见不得莫若问这么纠结难受,作势要拿回镜子:“不想看就不看。”
“要看。”莫若问先一步护住镜子,转身背对着印殇冥才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
被面纱遮盖了大半张脸,一眼望去确实看不出那是她的脸,莫若问抬手解开一般的面纱,确定面纱下是自己的脸后又立刻遮住。
转身回过头来把铜镜还给印殇冥,再次天真的询问:“戴了它,任何人无法改变我的容貌吗?”
被莫若问的天真眼神扰了心魂,印殇冥一把将人揽进怀里,隔着单薄的面纱在莫若问的唇上落下清浅一吻,缓缓开口:“任何人,包括本座都不行,你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莫若问这次没有推开他,垂下眼眸重复着印殇冥的话:“我就是我。”
难得莫若问没有推开他,印殇冥抱着莫若问的手又紧了紧。
纵然莫若问偶尔会有些不正常,她还是像往常那般听自己的话。
或许,他还是可以把莫若问留在身边。
“我是谁?”就在印殇冥考虑不抛弃莫若问的之际,莫若问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思绪。
面无表情的脸上沾染了阴沉沉的黑气,松开莫若问看着她,清浅眸子里的疑惑不像是作假。
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里,压的他有些难受,半晌才艰难的开口:“莫若问,你可还知道本座是谁?”
莫若问盯着印殇冥左右看了看,须臾开口:“印殇冥。”
胸口沉重的大石骤然消失,还好,莫若问还记得他,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的印殇冥再次询问:“刚才进来的小孩儿你可还记得?”
莫若问沉默的半低着头,在印殇冥以为她不会开口之际轻声回道:“岑岑。”
“那你自己呢?”印殇冥乘胜追击,他相信刚才莫若问会这么问只是想让他来回答,她肯定知道自己是谁。
这次,莫若问彻底低下了头,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也没想起自己是谁,挪动身体爬回角落缩成一团:“不知道,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如果早上的印殇冥以为莫若问的疯癫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那现在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他从未预料过的方向发展。
莫若问认识他,认识小狐狸,却不认识自己了。
毫不犹豫的上床拉过角落的莫若问,印殇冥施法定住试图反抗的莫若问,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阿问,忍一下,本座帮你看看。”
......
龙宫,龙舒好不容易处理完桌上的一大堆卷轴,正想舒舒服服的小憩一会儿,印殇冥就盯着一张阴沉至极的脸走进来。
龙舒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就说怎么右眼皮直跳,原来是这家伙又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找他,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椅上拿出大爷般的气势问道:“说吧,又是何事需要本龙王?”
“看病!”印殇冥只给了两个言简意赅的字词。
龙舒挑眉:“那姑娘又开始发烧了?不是告诉过你吗?凡人那点小病小痒,你施法就能治好,再不行就多给她吃些丹药补一补,马上生龙活虎。”
“本座试过,没用。”按照龙舒的法子,他试图施法治好莫若问的疯癫行为,让她想起自己是谁。
然并未见成效,莫若问还是那副痴傻疯癫模样。
“来说说是何症状,还有我们魔尊治不好的病。”龙舒八卦心四起,从软椅上坐起来,竖起耳朵要听一听那凡间女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印殇冥来这儿就是让龙舒帮他想法子救人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莫若问的表现症状说给龙舒听。
“兄弟,佩服啊。”听完,龙舒直接从软椅上坐起来,对着印殇冥行了一个大礼才重新做回躺椅。
“本座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法术不起作用,如何才能让她恢复正常。”其他的印殇冥什么都不想听!
“还治什么啊治,她这是心病,你的法术当然不起用了,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帮不了她。”龙舒持者一副颇有经验的老者风范说道。
“你是说她一辈子就只能这样!”印殇冥眼里划过一丝怒气和不安,似乎对听到的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不就一个凡人吗,反正你喜欢的是小狐狸,一个凡人疯了傻了扔了便是,不足为道。”
龙舒才不信印殇冥会真的在乎一个凡人的疯傻。
他这座千年冰山只有遇到小狐狸才会融化,其他的妖女魔女仙女想都不要想,何况是区区一个凡人。
龙舒话音刚落,龙宫里的海水开始躁动,眨眼间,一股由海水汇成的巨大龙卷风席卷了他的宫殿,只留下一片残垣断壁。
“本龙王的宫殿,本龙王的卷轴,印殇冥,本龙王和你势不两立!!!”满地的狼藉气的龙舒牙痒痒,对着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印殇冥暴吼。
夜晚,房间内
扶风还没靠近,一股浓浓的恶俗胭脂味率先浸入鼻翼,冰冷的脸愈发冰冷,冷声喝住想要贴身过来的扶风:“站住。”
“爷,怎么了?”被突然喝止的扶风停下脚步,僵在原地,一脸疑惑又惶恐的看着印殇冥。
“出去把身上的胭脂俗粉洗了再进来。”莫若问身上可从来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难闻味道,印殇冥很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