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面上仍然是七分的冷清中带着三分的轻蔑,微微昂起下巴像是高傲的孔雀,原本温柔含情的美目此刻却含着厌恶挑剔的眼光淡淡地盯着苏四,像是眼中不屑看到这么一个人,但是不得不看,所以目光带着轻慢和鄙陋。
即便……即便是她心中在这么痛苦地即便揪在一起让浑身都耗尽了站着的勇气,但是信念不变,女人,为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总是可以随时充满了力量,匪夷所思,如战士一般屹立不倒。
苏四欣赏坚强的人,更何况是……坚强的女人,毕竟这个时代对女人的局限性是史无前例,而能有这么一个女人能这么无所畏地面对自己……啧,挺不错的,到底是优渥的身份才能够给女人任性和坚持的底气。
至于爱情的力量?恕……不敢苟同,如果一厢情愿的迷恋能称之为爱情的话,再说了,欣赏归欣赏,不能因为因之而起的一些欣赏而升起无聊的恻隐,她一个贵女需要鬼的恻隐啊?难道要自己因之而放弃违和自己的领地吗?
男人,从来都是女人的领地啊……神圣而……不可侵犯啊亲……~
苏四妖冶而虚幻缥缈的笑容中泛着森森的冷意,然后随意地耸了耸肩,脑袋微微地歪到一边,这么随意的一个动作,在俏皮慵懒中却透着那种不可忽视的矜贵典雅,让人仿佛能够透过这种微不可及的小动作看见那渗透进骨髓的严厉到近乎苛责的礼仪教养,雍容华贵。然后,她红润娇嫩的唇瓣如花朵一样的微微地开启,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听有什么奇妙美好的声音——
“如果德安郡主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那也不见得你有多少能耐啊?不是吗?”
这是从事实延伸出来的真正的不屑,如果你用你引以为傲的家世身份和一切来不屑我,那么你一直以为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这最开始的交锋中又给你带来了多少优势?
你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啊?亲爱的世家贵女小姐!请问你又凭什么……骄傲呢?
苏四的嘴角熟稔地挂上冷漠的笑容,虚无的笑却如犀利的剑一样,一出!必是杀招!
德安郡主心中仿佛瞬间有什么被击碎了,恍惚而畏惧地向后面踉跄地退了一步,纤细白嫩的手指用力地攥紧百褶裙,手心鲜红的血从原来的凝滞状态一下子就涌动了出来,染红了那月白暗花梅纹,妖娆暗红色的梅花仿佛一下子就在那数九寒天的雪色弥漫的天地间无声地绽放着……孤芳无人赏,然后自凋零成血色的一片,模糊了一切,只剩下黑红泥泞的点点血渍……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三个男人仿佛是最忠诚的观众,无声地欣赏这场属于女人间的角逐。
而楚陌则在一边心中愤愤,苏四总是那么地出彩,好像是会变身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展现她不同的每一面,那样地吸引人的眼球的,让人忍不住把她紧紧地藏起来,然后虔诚地跪在她的面前把世界时一切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只为了换来她眼里能够出现你的身影。
楚陌很不喜欢现在,他更希望能和苏四一起待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然后周身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她的味道,即便是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也很好,不像现在……真不知道苏四为什么非要和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知所谓的女人纠缠着做什么?和我待在一起不好吗?
此刻楚陌的心里酸急了,有点恼怒苏四把时间浪费在莫名其妙的人身上,倒不如让自己命人直接把人叉出去砍了,在自己面前不识相的人都该拉出去砍了,可是……可是不让自己插手,万一自己插手她恼了自己该怎么办啊?
楚陌处于极度的纠结中。
而不知道他主子在苦恼着的听竹童鞋内心正处于极度的感慨中,果然是不像女人啊……女人都柔情似水的,苏四的战斗力确实这么的火力十足,怎么能是一般人招架的住啊?德安郡主到底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花朵,哪里有外面的荆棘花一样带感强悍!啧,主上果然不愧是主上的选的女人就是不一般,随便来南疆散散心……哦不,戍边,对就是戍边,在这山沟沟里都能遇见苏四这么一个不一般的女子啊……
至于秦枫童鞋啊,作为披着温文尔雅面具的精明狐狸,对于事物的发展从来是了如指掌的,德安敌不过苏四是应当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什么苏四没有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呢?她是真的喜欢表哥吧?
要不然也不会像是被惹急了的母狮子,毫不犹豫地亮出锋利的力爪和牙齿,对于侵犯自己领地的外来者不吝于恐吓,否认……以她凉薄的性子怎么喜欢插手女人间的麻烦战争呢?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表哥呢?为什么突然这么快呢?让自己……措手不及……秦枫的内心的真的很纠结,一直不停的纠结着,这样的自己是令秦枫厌恶的,但是没办法啊……真的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