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什么时候能下床?整天躺在翠峦殿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玲珑的一勺粥给堵了回去,小葡萄气得直瞪眼。
“什么时候不用喝流食了,什么时候就能下床。”
“那我什么时候不用喝流食了?”他有点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问她。
“什么时候不用被我**了,什么时候就不用吃流食了。”姜玲珑说得不以为然,小司峥却是脸色一白。
这是他最不想回忆和面对的事情。他腹上有伤,使不上力,造成如厕困难,每次有了便意都是她玉兔姐姐掰开他的两个屁股瓣,帮他多少抠出来的。
场面又恶心,又屈辱。
可她却面不改色,稀松平常,说这是术后护理的一部分,肠胃动过刀的都可能有这种情况。
反正司峥这个当事人是因此对这个冷静又清醒的堂姐感到又敬又怕。他父王母后都没扒过他的小屁股,这个姐姐在一次次让他惊愕的同时,又不知不觉地让他觉得很亲。好像亲姐姐,好像真家人一样。
可偏偏这个他欢喜得不行的玉兔姐姐,只会对那个校尉笑。不是平日里温柔的笑,是那种,别人没见过的,好像满天繁星不住闪烁一般的笑。璀璨夺目,那明眸皓齿之中,像有街市繁华,又像林中生灵般有着蓬勃生气。
“橙月,帮我去中垒殿宣一下,让副都尉移步翠峦殿议事。”姜玲珑朝着在一边一会儿气一会儿乐的司峥看了一眼,“就说王上也一同参与。”
洛河的副都尉姜玲珑刚来时打过照面,两人虽没说过什么话,但她记得他名字叫陈恪,模样差不多该是和司秦同辈,陆涛拥兵监政,他则主要是处理一些文职。
陈恪入殿时,正撞见姜玲珑坐在床边踩脚处吃菜包子。小王上靠在床头,说她能不能吃些好的给小侄女补补。
无论是韶华郡主不拘一格的坐姿,还是手中粗糙的吃食,亦或是王上对待她的态度,都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臣呆愣了片刻。
“我赶时间!一会儿人就要到了,想吃都没得吃。”她白了司峥一眼,又咬了一大口开始快速咀嚼。
“女孩子家吃有吃相,你这样会教坏我侄女的!”司峥吵闹。
陈恪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姜玲珑整个身子一顿,紧闭的嘴里还有半口包子,她转向殿门口,对着陈恪暗自使劲吞了那半口没来得及嚼的菜包,知道此刻已经来不及害臊,只能厚着脸皮从盘里拿着另一枚包子,举了举,问陈恪,“陈副,要不要一起来吃?嗯,刚出炉的。”
只要我转型够快,害羞就追不上我。
“谢郡主,”人还是老的稳,陈恪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行了礼,恭敬婉拒,“老臣食过了。”
“副都尉,郡主她是清早起来先紧着帮我熬药煮粥,才赶不及用早膳。您别误会。”司峥生怕别人误解姜玲珑是性子懒撒,连忙帮她解释。
他这话一出,陈恪竟反而动了容,眼皮一跳。
“臣下不敢,王上万安。郡主金安。”他又作一揖,才道,“郡主诏老臣来,所谓何事?”
“确实有事要劳烦副都尉。”姜玲珑在他们两人讲话的间隙喝了一大口茶,终于顺了气,“陆涛下狱,城中都尉一职空缺,本宫想听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