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他又如何凭借他的君王气度和人格魅力,让他的十二逸兵死心塌地地追随听命?
那他这是……单纯为了霖国往后的社稷……么。
她抬眼望向邝毓。
后者抿唇,并不说话,也没有眼神传递他的想法。
在这一点上,他并不想影响她的判断和情感,也有些私心,隐瞒着一些并不愿意被姜玲珑发现的动机。
他与梁以安的关系,非敌却也非友,他所做之事皆为霖国大义,换了任何一人当这国君,他都会如此。但要他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人脉和构建起来的产业直接拱手相送,他不仅做不到,也觉得没有必要。
一如雁翅翎之事。
他可以将获得的兵器悉数赠予霖国军,但这与雁国好不容易打通的兵器交易和因此产生的双方关系,是他为求自保留的底牌。
有梁雁染的前车之鉴,这霖国朝堂能安稳地在梁以安手里也就罢了,可往后几十年,一切皆未定数,他不可能将用来保护山庄,来保护家人的底牌拱手相送。
这一份小心翼翼,来自于他内心无法再次面对失去,面对家破人亡的光景。
他可以不要权势,不要地位,但他要一份天地变色亦能守护家人的能力。
也正因此,他清楚,梁以安亦如是。
曌王不会将一国邦交假手于一个商人。
他要牢握权柄,要主动出击,便只能亲自与这些诸如六道,诸如千彰的大国缔结盟约。
而联姻自然是最快速有效,并且不劳民伤财耗损国库和文臣精力的方法。
殷实菅此役,帮梁以安试出了霖国布兵与制度上的缺陷。他在一步步完善之前,是不会主动去耗费国力的。
这是一国之君的责任,也是作为一个男人,所守护的脸面和坚持。
邝毓了解梁以安的想法,但他不知姜玲珑会做何感想。
得知此事之后,他怕姜玲珑会因此后悔,自责,所以快马加鞭彻夜不停地赶回了霖羡。
一如现在,回望着她有些无措和心痛的模样,邝毓心叹,还好及时赶回。
若是等尘埃落定,这个被梁以安瞒得死死的丫头,还不知要如何吵闹。
禾悠然对这些人情世故不懂,也不感兴趣,自顾自夹了一粒馄饨送进嘴里。
“诶,”他拿筷子尖指了指自己的菜碟,“真的不错,很好吃。”
话音刚落,就见姜玲珑一筷子打过来,把他菜碟里的馄饨悉数倒回盘里,不仅是他的,连同司贤还没入口,放回菜碟的那一粒,以及司峥司晃刚才迫于淫威乖乖夹去他们自己碟里等着一会儿浑水摸鱼的那几粒馄饨,都一并倒回大盘子里。
“今天开始,这馄饨是我一个人的,我吃馄饨,你们自己做些别的去吃。”她说着,将大盘搬到自己面前,双臂护食,一副谁都不让的模样。
然后闷声不响,大口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