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珑在正厅刚叫唤了两声,邝毓就到了。
他一见她努力吸腹面色尴尬的模样,就忍俊不禁地开怀笑了。
“夫人呀,又没人和你抢,吃这么快干嘛。”他过去替她轻轻揉揉肚子,特意避开底下伤口的地方。
其实伤口已经愈合,但邝毓总是下意识避开,就好像伤口长在他身上三两天就没大碍,长在姜玲珑身上就永远好不了一样,得小心翼翼,糊弄不得。
姜玲珑吸着腹以免一泄气胃撑得更难受,可即便这样,小肚子还是有个小鼓包。
“我不行了,我太饱了,救命啊邝毓。”她趁机赖在他身上,往他怀里靠。
邝毓干脆贴着她坐,让她枕在自己膝上,躺了下来。
一双小鹿眼就这么跃进他眼里。扑闪扑闪,带着零星脆弱,湿漉漉地望着他。
“咳。”邝毓喉结滚动,调整了一下嗓音,才如往常般温和地责备,“刚才那样,你犯规了。”
姜玲珑不说话,弯了眉眼笑望他,抬手去摸他的下巴。
“珑儿,别闹。”邝毓假意蹙眉,人却有点心猿意马。
“那我不闹。”她收回手,乖巧地置于自己胸前,像从前某次,她让他帮忙记录她试药过程时,倒在床上的小鹌鹑模样,揣着手咯咯咯地笑,“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想你。你明明就在我面前吧,可却感觉好远。”
她再次伸手,想要够他,却曲臂控制着距离,弄得怎么也够不到。
“你看,好远。像是要丢下我一样。”
她说完就一双鹿眼盯着他,教人心头化成一汪春水。
邝毓一时没有说话,回望她的眸子里又添了一层暖意。
只见姜玲珑以平躺的姿势昂了脑袋,从脖子里揪出贴身佩戴的项链,递给他,“那你把它收下。”
项链坠子捏在她指尖,正是那枚刻着鹤纹家徽的白玉扳指。
这一次,邝毓面色微变。
初到菡萏那日,姜玲珑也是这样说着什么话,要将扳指拿出来还给自己。
他没有伸手去接,似有话说,刚要开口,却听见门外吵嚷,司峥和司晃像两只精灵般一前一后飞了进来,后头跟着薛安。
“姐姐啊!”两个小男孩一颠一颠跑去姜玲珑身边,围着她哄道,“你别难过啊。”
薛安在后头向邝毓以眼色打了招呼。
“邝叔叔好不容易回来,你别生他气啦。”司峥伸着小手手摸了摸姜玲珑的脸颊,像平日哄后山的小兔子一样哄她,“曌王哥哥也不是有意瞒你的。你还有我和晃儿呀。我们还小,不会娶妻不要你的。”
“凭什么我就是叔叔?!”
“你说谁不要我?!”
这夫妇两人同时被人踩了尾巴似地跳脚。
姜玲珑一下子从邝毓膝头起来,却又因为起势过快,岔了气,双手叉着一时直不起腰来。
边上邝毓黑了脸,盯着司峥责问,“梁以安是哥哥?我是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