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齐臻说着感叹,“那些打着抱负,为民请命的年轻官员,今年应该都是想来洛河入职。”
他笑道,“要挤破脑袋咯。”
莫说那些新人,就是城里原本那些对布政有私心和意见的官员,如今出门都不坐轿子不坐马车,改用步行的了。
说是要了解民情,事实上是眼红着也想收收那些情义贼重的礼。
最初为官,谁不想为人排忧,被人爱戴。
张启明带板车回府的排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们勤政的目标。
姜玲珑也笑。她乐意看见一城欣欣向荣,和睦共济。
“谷悍强国指日可待。”洛齐臻眯着眼,有些感慨,“依依曾说,无论是远阁王还是远玨王当政,谷悍终会强盛,会让周围他国忌惮、钦羡,主动交好。”
“你知道霖国曌王前些日子刚立了后?我听贤儿说,曌王大婚之后第二天就派出了节度使出访谷悍。他着急带平王回都城估计也是为了此事。若是能与霖国盟好,周围诸国则再不足为惧矣。”
这对谷悍和霖国来说都是一件百利无害之事,难怪梁以安这么积极主动。
隔代亲这件事似乎真是有些道理,两人相谈甚欢,一直到入夜用了晚膳,洛齐臻才告辞离去。
外祖父一走,姜玲珑就黑了脸,让橙月把禾悠然找来。
橙月出去寻了一圈,才回来禀告,说是禾大夫一早走了,下午就出了城。
时间推算,几乎是她醒时,他一离开翠峦殿就直接拿了行李逃出城去。
原先是她心急则乱,但在洛齐臻的言辞中她已然捕捉到了一些端倪和线索。
外公说,澔渺道人诚不欺我。
说明禾悠然对她昏迷一事了然于胸。
遣云山庄也好,邝毓也罢,备着哪些药她还不知道?
这么一琢磨就显而易见,邝毓拿来迷晕她的药分明就是出自他禾悠然之手。
这家伙定是知道些什么怕被盘问出来,所以确认她人无碍之后,立刻就逃跑了。
司贤知情,禾悠然也知情,那么那俩载她回来的马车里,就只有一个心思单纯的橙月和一个不省人事的自己被蒙在鼓里。
禾悠然当时说过一句,司家人不日便到。
难道真是父王示下,硬是把她弄回的家?
这不至于吧,初晨再过两季就要周岁了,还能不认小殿下的爹?
邝毓除了身无功名,简直样样完美好不好。
他不过是不显山露水,不过是无所谓那些虚名,甘心居于人后人下。
他这样一个有为青年,无权无兵,几次三番救众人于水火,救百姓于仓皇。
功名利禄,头衔名分有什么重要?!
就差一步,她盼着司贤过来,可还没说到正经事,她就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简直可恶。
禾悠然和司贤都是一丘之貉,是大尾巴狼!
“暗卫何在?”她生气地朝着偌大的宫殿顶上抬头询问。
四下无人,一片安静。
“我哥这个妹控!不可能不在我身边安插护卫。”姜玲珑叉腰昂头,“你们去和野郎官报个信,让他务必三日内前来见我!平王回了晋绥自有摄政王在,他这个朝廷的影子根本不需要一同迎接。你们和他说,他若不来,我就出城南下,找南蛮鞑子去,会一会赵翀那两个入了赘判了国的儿子!”
她严词厉声,话音刚落,宫殿顶上就传过一阵风声。
哼。
姜玲珑轻哼,才坐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