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制似惋惜一般轻轻叹息，“就在咱们宫苑前面的河中，当时那河边可不像现在这么荒凉，娴妃娘娘善舞，河边原来有个翩鸿台，就是为了娴妃娘娘建的，华丽异常，咱们皇上常在翩鸿台边看娴妃娘娘跳舞…”

“哎…娴妃娘娘殉国后，翩鸿台就被拆了，拆的那天我悄悄去看了，就像美人迟暮般萧索，爱之深恨之切，皇上是人中龙，他觉得娴妃娘娘心有怨怼，以死责怪于他，便迁怒于七皇子，可怜七皇子年少丧母又失宠于父皇…”

“娴妃娘娘出身番邦公主？怪不得独独七皇子是单眼皮…”

曹掌制微微点了点头，“你观察得倒是细致，圣朝人多为双眼皮，七皇子脸型和眼睛长得十分像娴妃娘娘，单眼皮却依旧俊美，笑起来和他母妃一样能让人忘却忧愁…”

“七皇子自幼丧母…然而灵儿有幸见过七皇子几面，性格丝毫不孤僻，待下官们也都很好…”

“那是因为皇后娘娘对七皇子怜爱有佳啊，皇后娘娘无所出，教导着太子和七皇子，如今都出落得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皇后无所出，收养了太子和七皇子，皇帝又年事已高，自古王位之争必定腥风血雨，贵为皇后不会轻易养育别人的孩子那么久，所以，皇后的宝大概就在这两位皇子的身上了。

曹掌制说七皇子失宠于皇帝，可最后代为养育的人却是嫡后，若真的失宠，那不如直接交给育婴堂由奶妈照顾也就算了，皇帝又何必要把七皇子和太子一起交予皇后抚养？

这样看来，失宠一说似乎不太成立，太子是先皇后之遗孤，七皇子是宠妃之遗孤，这两位一前一后都是极有可能的新帝人选。

她脑中又浮现起第一次在河边见到的七皇子的样子，与白日里于宫中见到的他几乎判若两人，一个沉闷抑郁，一个温润明媚，若说是因为悼念亡母而心伤，又何必选在漏液悄悄成行？

而且，那眼神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思故人…

“好了，这些话知道就行了，放在心里不要与人说起，你是个性格稳重的人，应该知道分寸的…”

曹掌制的话打乱了灵儿的思绪，她忙起身正色，“下官明白！”

……

才几日，宫里的人便彻底转了话题，没有人再去关心姚姼儿是会被纳入后宫还是放归还家，每一个人都在讨论着一个英雄，一个英勇到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虎将，卫八大将军。

连年的风调雨顺把兴国的兵马养得肥硕，扩疆开土一统八方向来是君王的夙愿。

然而圣朝霸主东方已非一朝一夕，且多年来灭了许多周边小国，兴国暂且没有勇气举兵全面侵入，便企图在圣朝北方边界不停地骚扰，想趁圣朝不注意吞了北方真国旧祉，顺道摩拳擦掌先试一试老虎的尾巴。

镇守的卫八大将军迅速出兵把他们打了个片甲不留，彻底断了兴国逾越的念想，为边境挣得了数年的安宁。

一夕之间，这个消息几乎传遍了宫内的每个角落，连倒夜桶的宫婢都在把刷子放入桶里的时候，还对着周边的宫婢们憧憬着英勇好战的卫八大将军。

而这个卫八大将军，正是十二皇子母妃淑妃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