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栀儿盯着杞的双眸,嘴唇轻轻抖动,几欲和盘托出,让他去救下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双眸交错间,栀儿思绪纷杂,杞所知道了全部会怎么样?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她又会怎么看待他们的孩子?
他一定会气愤异常吧?他一定会恨我入骨吧?
杞,为何上天要如此绝情,非要我在你和孩子之间选择一个?!纷杂的思绪最终氤氲成泪,朦胧了双目,最终涓涓流出。
最终,公主栀还是垂眸道,“王上…,带我去我儿的血礼!我儿的血礼我绝不能缺席,我支持得住!”
杞轻轻点了点头,双目含情,朝着外面莺莺燕燕的侍女吩咐道,“快拿王后的披风来。”
这一去,纵使再不愿做选择,却也已经万劫不复!
……
王室的血礼非同寻常,因为圣血身份贵重,所以,圣血王族的血礼与神族的祀血礼比起来,总多出几分庄严和神圣来。
长公主一直被吉安置在偏殿小心照看着,只有在需要把小公主小指血滴入混天石中时,才将她抱出来,这是族长特地安排的,如此便可以最大程度让长公主不那么劳累。
祭坛周边人虽然多,但大多都是朝廷重臣和他们的亲眷,普通官员甚至连观礼的资格都没有,秩序自然是非比寻常。
血礼伊始,神族族长亲自在祭坛中舞着,他已经沐浴熏香斋戒了多日,每一步每个转身每次挥动浮尘都散发着檀香的清幽。
公主栀就坐在观礼台最高最中央的位置,此时她的唇色发白,愣愣地盯着长公主歇息的偏门方向。
其实,她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期望着倘若有什么,自己可以代长公主受着便是,哪怕是要去死!
终于到了血礼最重要的时刻,族长轻跳着迎神步履,把混天石捧过头顶,所有人都自觉地把手抚上心口,偏门应声打开,吉怀抱着长公主出现在祭坛之上。
公主栀乍一看到长公主那浑圆黝黑灵动的眼珠,和她被吉抱得极不舒服的不耐烦,几欲要叫出来,死死地拿娟子掩住嘴唇,紧紧扣着座椅的手几欲白得发紫。
杞见状以为是栀儿不舒服,慢慢拿手抚上她的手背,不禁眉头一皱,公主栀的手竟然如冰窖一般寒冷,仿佛碰一下浑身就能变成冰块一般。
栀儿浑然不觉杞的碰触,只死死盯住吉怀中的长公主,也倾尽全力按捺住自己将要扑上祭坛的心!
银针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刺入了长公主的小指,栀儿眉头深蹙,几乎不忍心再看,只觉得那银针刺得那么深,仿佛是一分一分扎入自己的心!
“哇!”长公主吃痛后把手猛地一甩,嘹亮的一声哭喊后,那手竟然软绵绵地落下,像秋叶里从枝丫上飘落的枯叶,毫无生气!
公主的近身侍女见状不对,忙上前从吉的怀中抱回长公主,却见长公主她小脸发紫,眼睛紧闭,心下便乱了阵脚,忙用耳朵贴近长公主的鼻下探公主的鼻息…
每多听一刻,那侍女的脸色便随之更灰几分,最后干脆直接扯着嗓子咆哮,“公主…公主不行了!大医,快传大医来!”
“不好了,王后娘娘晕倒了!”
刚刚还肃穆无比的祭殿乱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