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毫不犹豫地把议牌掷到了议桌的中心凹进去的投票区,这投票区极深,只靠人探手去取回议牌是绝无可能的,也代表上大等们需要对自己投的每一票负责,一旦投了,便绝没有机会再反悔!
太尉举着议牌思索了很久,他从未有过如此举棋不定,仿佛时间在他那儿已经静止了。
最终,他还是舒展了眉头,定定地把议牌放回到了议桌上,又小心地按了按,仿佛坚定了自己内心的选择,不再反复。
有资格参与这次投票决议的就只剩下了昌王杞,如今已经是一票同意一票反对,就差杞手中这关键一票。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杞手中的议牌,若落下,便是王与后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若不落下,怕是会像栀所说的那样,王在替后包庇一切。
灵儿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她脑中很乱,她此刻其实只想知道杞究竟知不知道栀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她,还是他们两个人!
这也许对于戚沐辰来说根本无所谓,可是对于她来说,心的最深处空着的一块促使着她急迫地想知道答案,究竟是希望这议牌落下还是停住?
混乱使得她的贝齿在不自觉中用力,咬得下唇有些麻木,直到她不想再等待着杞的选择,几乎要站起来把她想要的结果脱口而出。
然而栀却先于她突然站起,她死死地盯着杞手中摇摆不定的议牌,又抬眼看了眼公主灵,眼中的决然仿佛如困兽在做誓死挣扎一般,一把夺去议牌,
“我,公主栀,当以公主灵您想要的侧妃做保,若公主您的脉案与我所说的相左,我便独居冷宫,此生不复见天日。”
说完,她便毅然决然地把本属于王的议牌掷进了投票区。
议牌掷完,大局已定。
一旁有侍从从人群中请出了宋大医,然后从更低一级的侍从手中接过金制裁刀递给宋大医的手上,又有侍从用扁头玉称从议桌凹陷的投票区里把所有议牌取了出来,放回到他们的主人手中。
金制裁刀的刃极锋利,只一下,那封印妥当的金册便如同嫩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被划开。
宋大医轻轻把裁刀放回到侍从托着的锦盘上,把袖口朝上拎了拎,然后如同捧一只初生的小鸡一般把记录脉案的册子拿出来,放在另一个锦盘上小心翻阅。
只一瞬,他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唇角也有轻微的抖动。
栀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神色的变化,正是她心中预想的变化,“平白议会神圣公允,宋大医大可放心地畅所欲言,我问你,脉案里面究竟说明了什么。”
宋大医不敢怠慢,又不可置信地快速扫了一眼脉案以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这才躬身行礼,“回禀王上,依照脉案来看,是…是喜脉。”
一阵狂风吹过,人群似炸开了一般,此刻也分不清这嗡嗡声是来自于风的呼啸还是骚乱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