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栀觑了觑杞的脸色继续说道,“她和她宫里的人如今看着她的肚子看的可紧,我想,大约是觉得王上颁布天下太慢了,如今国婚也已经礼成很久了,大概她是怕王上反悔,想自己尽快争取到孩子的名分吧。”
“其实”,公主栀小心地觑着杞的神色,表面却装得似随意呢喃一般,接着说道,“其实她也小气了些,王上本是君子,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的,不过…为人母亲,既是她心尖上的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杞的脸色越发难看,不欲再听栀看似无心的暗示,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他身为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般像是谁听不懂这话中的刺耳一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早已不想去理会,便转身进了正殿。
栀扯了扯上扬的嘴角,用手把刚刚修剪过头的那根枝丫生生地从根处掐断,拿在手里看着被汁液染成浅绿的指甲,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还要费心筹划怎么样把香料再送进栖梧宫。
凤灵儿,到头来,你还是会一无所有!
……
午时,是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刻,自从这圣血公主还朝后,凤平的民众也敏锐地嗅到了不安定的氛围。
然而,如今北方兴国和东方圣朝都处于政权交替的敏感时期,圣朝北部被灭的真国旧址上又匆匆立起一个北真国,全天下哪儿都不好去的时候,自然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故乡。
上大等们自然都按时列了席,恭恭敬敬依次给圣君们行了礼敬了香才静静围坐在议桌旁,碍于围观的民众多,人多眼杂的,所以他们相互之间也不方便多言语。
昌王杞和侧妃公主栀随后也到了,在吉的指引下也敬了香,见灵儿还未出现,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没有多言语,便在民众和上大等大人们的注视下一同也围在议桌边上坐定。
刚落座,一阵微风吹来,却不似寻常的风,在一旁的空地上足以托起数片树叶在空中连续盘旋了数圈,才复又落在地上,大有要起大风的气势。
目之所及,公主灵伴着这一阵风便出现了,一身盛装,身侧是戚沐辰和槟儿随侍着。
同为女人,公主栀一见到公主灵便敏感地上下大量了几番,公主灵身上所穿的朝服,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并非王后寻常的穿着。
上好的黑金缎布衬着洁白到半粒灰尘都不染的飘带,透着超过他们年龄的成熟与干练,略显宽大的大氅上是一张精致无比的小脸,却不丝毫不显得小家子气,棱角分明的下颌更显得她眼神凌厉,不怒自威!
公主栀悄悄地朝自己的朝服看去,如今只显得那金线绣制的花团锦簇无比小气,本以为精心准备的朝服会让她艳压王后重新成为民众的焦点,而今日公主灵的气场却让她稳稳地坐实为人妾室的低微!
她不由得暗自把外衣朝中间拉了拉,下颌依旧倔强地微扬,唇角微微朝下,极不情愿地随着议桌一旁的所有人站起来等待公主灵入座。
灵儿不慌不忙,在吉的指引下遵着礼制朝着圣君们的牌位行了祭礼,于入座之前朝天上的太阳看了看,然后由槟儿亲手拿掉她身上宽大的大氅,露出极细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