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参垒停住马,四处环视了一圈,“就是这儿了。”
他下马,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灵儿扶了下来。
灵儿环顾四周,完全不辨西东,举目望去也没有可以遮蔽的民宿或者山洞,不免有些疑惑,“这儿?”
襄参垒把马的缰绳绑在自己的左手,然后伸出右手让灵儿扶好,“再往后的路就无法骑马了,公主扶稳当,再有半个时辰的山路就到了。”
那哪能算得上是路,就算说是小道也半点不沾边。
杂草丛生,荆棘满目,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悬崖,灵儿生生拽着参垒的手臂,紧张到手心里的汗水几乎要把她抓着的地方浸湿。
再走了一会儿,却是连马也难上去的地方,参垒像变戏法一般从一堆杂乱的树枝中抽出一块用树枝和杂草伪装好的栅栏,又寻了一处凹进山体的小洞穴,把马牵到里面,放了很多干草料进去后,才用栅栏封住入口,又挡了许多凌乱的树枝,从外面看上去,几乎要和山体树林等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襄参垒朝来的方位看了看,灵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目之所及,哪里还有什么来时的路,全是苍参的大树,已经把来时的路封得一丝不漏,
“襄参垒?是还要继续往上爬么?”极度扭曲的脖子让灵儿发出的声音听着有些不真切,
参垒朝夕阳看了看,又朝着峭壁之上看了看,“回禀公主,已经快到了。”
灵儿顺着参垒的眼神也朝上看了看,兀自咽了口唾沫,确实已经没有任何路了,她此时情愿跟马在一起,她堂堂凤平公主,别一会儿敌人躲开了,却把自己摔死了就不好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手却也乖乖地伸向襄参垒,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将却有着让她无法回避的亲近感,似乎足以让她安心放入全部的信任,是举手投足间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何时曾拥有过。
总算,他们在天完全黑透之前到了襄参垒所说的地方,灵儿精疲力竭,以至于当他说'到了'两个字的时候,灵儿激动得差点要给他跪了下来!
那是个洞口不大的地方,在山的北面并不向阳的地方,隐蔽在枝丫繁茂之内的,极难以发现的位置,在这样的地方里躲着,就算出动整个军的军力,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也难以在这荒郊野岭中找到这个洞口。
灵儿低头跟着参垒进了洞口以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小小的洞口进去后峰回路转竟突然开阔了起来,判断不出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后天敲凿出来的溶洞,顶上还有一方小小的似天井一般洞口,竟可以从中窥得点点星光。
“这是什么地方,顶上竟然还有个天井一样的洞口。”灵儿从小天井中看着透进来的一片星光。
参垒摸索出火折子把石壁上的残烛点亮,“戚将军怕会有不测的事情,所以在这附近的山脉里均安置了这样的隐蔽点,嘱咐我一一记下,若有变故便把你带进来,等到时局稳定,他便会带人一个一个隐蔽点地去寻找,以求保全公主无虞。”
灵儿这才看到石壁之上开凿出的石耳上放置的残烛,“可是就算这里隐蔽难寻,但挨个搜寻可并非一两日之事,困在这里若日子久了可不要饿死了。”
参垒把最后一个烛台点亮,整个洞穴里似白昼一般亮起。
仿佛是变戏法一般神奇,让灵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参垒看了看灵儿惊愕的神色,便顺势解释道,“回禀公主,这穹顶之上满嵌了琉璃片,每个琉璃片都有特定的形状和摆放位置,夜晚只要这几个位置的烛火全亮起来,洞中便会如白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