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栀轻笑,“那你又为何不愿跟她回凤平?”
“回凤平?”槟儿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在凤平的那个人,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抿了抿唇,情绪不需要怎么伪装就已经汹涌起来,“还怎么回去面对他呢…再不怨,也是她亲自指的,再不想在意,这辈子终究是毁了。”
公主栀细细打量着槟儿每一时的神色,最终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左思右想自己如今尴尬的处境,心下一横,便顺势抛出了橄榄枝,“跟着我吧,我有法子让你所怨恨之人不得好过。”
槟儿轻笑,转身从配料厨中取出糖粉,兀自细细地筛着,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公主栀秀眉微挑,“你就不忌惮我以后会对你的旧主不利?你在我身边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保住你的旧主一命…”
她见槟儿神色一滞,忙补上一句,“只是,你若想待在我身边,需要服下这蛊药,虽然不会致命,但你需要每十日找我要一次续命丹,否则就会毒发身亡。”
槟儿轻轻叹了口气,“公主栀,我敬您是李朝旧主之女,这才耽误这些功夫陪您说会儿话,只是你话里话外未免也太高抬我和公主灵的关系了,
不管您和她有怎样错综复杂的渊源,这一切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现在只想在圣朝好好活下去,只此而已。你便再是凤平贵人,也没法强迫于我。”
公主栀一愣,自从她听闻槟儿被公主灵亲自指婚的夫君逃婚,然后来圣朝讨生活后,设想过无数个与槟儿见面的场景,同时也不停地猜忌着各种可能性。
她想过要防备着槟儿是公主灵安插到她身边的细作,逃婚什么的只是主仆之间演的一场苦肉计,也想过利用槟儿将计就计,却从未想过槟儿会是这种淡淡然的态度,冷漠得让她甚至觉得世间冷暖也不过尔尔。
眼看事情朝着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公主栀显然有些慌了,小心觑了眼身边站着的侍卫,对着槟儿降低了几分音量,“那就不要什么劳什子药了,无论如何,
我母族毕竟让你母亲在世时衣食无忧颐养天年,看在这个面子上,你与我走吧,何必这么辛苦地生活,你若放不下这里的生意,我便派个人帮你招呼着,每月仍有净收就是。”
槟儿停下手中的活计,抿了抿唇,“您贵为凤平公主,何至于非要我这个人微言轻的人,你若让我倒戈相向我也是不会同意的,莫非你是要收了我好办公主灵难堪?若真是这样,您也未免太小孩子气了些。”
公主栀见如此也无法说动她,暗暗下定了决心,“唉…算了,既要人坦诚以待,自己必先无所保留才是。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轻易地倒戈相向,但我若不是走投无路也定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找你。”
槟儿联想起门房中那个说着圣朝官话的领头,本就觉得事有蹊跷,如今果然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眼看着鱼慢慢上钩了,她也不着急,依旧埋头筛着糖粉。
公主栀也顾不上槟儿究竟有没有兴趣,兀自用只有她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向槟儿耳语,“我怀疑,凤平王杞把我送到圣朝来是为了把我困死在这儿!”
槟儿听闻后皱了皱眉头,抬头审视着公主栀的神色,真实到不容置疑,“他若想除掉您,当初就顺其自然便是,何必大费周折地把您弄到圣朝来?”
公主栀扬了扬下颌,轻轻吸了口凉气,“他自然还没有狠心到那种地步,更何况,当时当景他欠我的又岂是这条命可以相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