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远看了看上玄真人，然后拉着萧月行礼道：“那么弟子便先行告退了。”

他们走出大殿以后，萧月对顾承远说道：“师兄，我怎么感觉宗主好像知道什么？要不然他怎么会非要我向师父询问呢？”

顾承远看着萧月，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说道：“小月，我知道你现在有些困惑和不安，但是现在一切还都如同迷雾一样，你先暂且不要多想，看看师父究竟会怎么说。”

萧月点了点头，将心里面的想法压下来，然后跟着顾承远一起向幽玄的居所走过去。他们轻轻的扣了扣石门，听到允许的声音以后才推门走进去。

“弟子参见师父。”萧月看着蒲团上专心致志打坐的人，微微躬身，向他行了一礼。

上玄真人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们刚从秘境中出来，不回去好好休息，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顾承远抬头看了上玄真人一眼，然后恭敬的说道：“弟子并不是有意要打扰师父，只是这次在秘境中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了师妹容貌大变，弟子实在心中不安，所以才来请教师父。”

上玄真人听了他的话，睁开眼睛看向萧月，然后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说道：“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顾承远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回答道：“因为师妹当时缔结契约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那里，所以……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师妹的改变，应该跟神器没有关系吧。”

幽玄看到顾承远的眼神，知道这个徒弟一定猜到了什么，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们两个先过来坐下吧。”

萧月跟顾承远坐下之后，抬起头看着幽玄问道：“师父，我知道您一向思虑深远，所以对于您的行为我从来不多问……只是您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幽玄看着萧月，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微微叹了口气，对萧月问道：“你对于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萧月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很早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是师父你将我带回玄宗的。”

幽玄点了点头，回想起方面的场景，还有一些恍然如梦的感觉：“是啊，我年轻的时候是最不管不顾的，因为自己的任性和锐气得罪了不少人，也打出了一番名气。”

“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个大宗门的长老，又觉得日日修炼太过无趣，所以便开始四处游历，我几乎踏遍了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再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你。”

顾承远听了幽玄的话，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拜入师门的时候，师父的确极少待在宗门里，不过那个时候师父很有名气，即使我们足不出宗，也总能听到师父的消息。”

他转头看了看萧月，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有一段时间，师父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讯息。后来突然有一天，我跟常州外出历练回来，还没有落地，便看到师父抱着你进了天落峰。”

幽玄看着萧月，想到她小时候的样子，突然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小月儿……其实不是你的容貌改变了，那本来就是你的样子，是为师当年为你隐藏了容貌。”

萧月听了幽玄的话，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这个样子了，怎么会……”

她说道这里，微微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幽玄说道：“难道我不是因为当时太小所以才没有记清楚那些事，而是因为您抹去了我的记忆？”

幽玄凝视着她的双眼，认真的说道：“小月儿，师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本来没有想过再收徒弟，但是看到你的时候，却觉得跟你十分投缘，第一次产生了主动收徒的念头。”

“你那个时候小小的，没有任何亲人，一个人在大雪天里光着脚跑来跑去，看到我的时候也不害怕，还朝我笑。我想着将你带回玄宗，但是又害怕有北大陆记忆的你在南大陆无法生存，所以只能抹掉你的记忆。”

“北大陆？”顾承远抬头看向幽玄，惊讶的说道：“师父你的意思是师妹是北大陆的人？这怎么可能，即使是数年之前，我们跟北大陆之间的关系也是很紧张的。”

萧月听了他的话，本该震惊，但是却不知为何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她想起了那莫名觉得熟悉的红鸾花，还有梦中从未见过的建筑，如果她真的是北大陆的人的话，那么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幽玄知道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太过于突然了，所以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慢慢的解释道：“那个时候南北大陆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是也没有到如今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很多事情虽然明面上禁止，但是暗地里还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我当时有一个朋友是船商，他将南北大陆的物品往来传输，独自开发出了一条线路。他向我讲述过北大陆的风光，并且告诉我，如果我想去看看的话他可以帮我想一想办法。”

“我当时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做，而且正是年轻爱冒险的年纪，于是便听从他的安排到北大陆生活了一段，后来之所以能够将萧月带回来，也是多亏了他帮忙。”

萧月听了这些话，心中也很复杂，这些年来师父一直很冷漠，如今一下子对他们讲述了这么多，言语中尽是怀念爱惜之意，实在让她不知道该作何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