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借一下凤弦琴可以吗?”她身子微微躲他一尺远,斟酌开口。
戚凉争含笑的眸子一冷,又恢复以往的不近人情,“不可以。”
果然,凤弦琴在戚府。
问出之时她便知晓不可能,凤弦琴本是至宝,戚凉争怎舍得借予外人?
“嗯嗯,我想也是。”应织初点点头,遗憾地撇撇嘴,“那在下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你借凤弦琴做什么?”戚凉争微眯眸子,警惕问道。
“我,我家境贫寒啊,思慕人家姑娘,又怕人家看不上我,所以想借此琴与姑娘来一段琴曲佳话,愿得姑娘青睐,好奔一个美满姻缘。”应织初说此话时,默默想起司空瑶冷若冰霜的眸子,还有那防不胜防的暗器,压下浑身寒气,她心疼地抱了抱自己。
“姑娘?这种姑娘,不要也罢。”戚凉争哂笑,不以为意。
应织初心里轻斥他不解风情,面上不动声色,只抿唇不语。
“除了凤弦琴,书房里的一切你都可以搬走。”
她将鄙夷吞下心口,只淡淡说:“哦,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公子了。”
“你真的不是来找我的?”他莫名开口,话里藏着暗针。
“我……”她疑惑地看向他。
“你若不是来找我,便是来偷东西。既然是偷东西,我该送你见官才对。”戚凉争勾唇一笑。
“……见官,关几天啊?”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嗯……凭我在金甲城的名声,怎么也要关个一年半载才是。我名声素来不好,若轻饶了你,别人会笑话我的。”他抱歉地看她一眼,耐心解释。
“……”
“还有,”他倾身靠近她,逼着她直视自己,“给你用的药膏是太后御赐的,看在你我二人有缘的份上,便算你一千两一次,官府来之前,先把银子结给我。”
一指药膏,一千两!!
打劫啊!!
你咋不出去抢啊!!
她气得心口起伏,她便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忘了自己,她还记得他呀,这个蛮横无礼的少年。
当年在青柳县,他买了花灯扔着玩,甚至还追到河边打碎她许愿的花灯,还有在梁府……
她按下心底的一笔笔小账,苦着脸道:“一千两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唯愿他良心发现,毕竟她只用了一点点药膏而已。
“哦?”他见她仍不松口,心下一冷,“给九百九十九两也是一样的,自己选吧。”
说罢,微怒转眸不再瞧她。
应织初咬唇深思,九百九十九两……被惊尘知道了,他一定会气晕了。
“公子,我……可以先打个欠条吗?”应织初支支吾吾道。
“不可以。”
“公子,真的不能再少了?”
他轻叹一声,“我便问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我,我其实是……是的。”应织初认命地吸吸鼻子,好听话一溜烟吐了出来,“我与公子自离别后,我便茶饭不思,魂牵梦绕,公子谈吐不凡,英姿俊朗,如谪仙儿般,唯愿远远一看,再相见……是我奢念了,公子厌我,我也认了。”
她酸酸说完,只愿他能恼极一脚将自己踢出门外。
好省下那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