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她先声打招呼,心里渴求他未能认出自己。
戚凉争将几上冷落多时的清酒推到她指间,“喝了。”
她掩着面纱,只得眼中充满疑惑,“为什么?”
“你不喝酒,进来做什么?”
寒凉音调露出微微怒意。
他莫不是把她当做秋水阁陪’酒女子?
她配合愣住,心里腹诽:这态度前后悬差也太大了~!
不是吧……?
戚凉争对待女子与男子竟这般不同吗?
“我今日患了咳疾,不易饮酒。”她眨眼编个谎话,再带上一丝不舍目光,作出极度想喝却喝不到嘴的惋惜表情。
“嘁——”
戚凉争不屑揭破,微微阖目养神。
她偷松了口气,侧眸小心打量他,才觉他今个穿得与往日不同,少了些阴挚,多了些鲜活气,亮眼俊秀。
果然,世间男人皆爱寻觅知音。
连戚凉争这样的冰块,也不能免俗。
“哗啦~”
珠帘轻响,仆从托着琴盒,笑眯眯道:“姑娘快看看,小的没找错吧。”
“就是它,多谢了。”
仆从不敢劳她,亲自将其放在几上,又和煦一笑,弯身退出。
前后,并未乱看室内一眼。
应织初打开琴盒,秀眉舒展,此琴正是在司空家看的那柄,她观了下琴身,见未有磕碰,心下渐渐满意。
“做的还真像。”
凉凉嗤笑从耳旁飘来,她眸中仓促疑惑。
“公子,是何意?”不解问道,心下莫名一慌。
“你不会……是想用这个赝品参赛吧?”
他提了兴趣,挑着剑眉观她。
应织初惊得呆住,他在说什么!
赝……品,此琴居然是赝品?
手指在琴盒不经意落下划痕,她微提嗓子辩解,“不可能!”
惊慌随之呼散,再眨眼,便有些悔了。
司空瑶的清高神态映入脑海,她诧异摇头。
满眼复杂地望向此琴,轻问道:“公子怎知这琴是假的?”
她知道自己在问废话,但是她只能这么问。
她总不能告诉他,我就是那个三更半夜去你家偷琴没偷着,还佘了你一千两药钱的男’宠?
他嫌弃地瞥了眼琴,并未伸手去触碰,“外面镀的这层朱砂,还未有半月,此琴是近半年临时打造出来的。”
她闻言离近去嗅,果然琴身有微微异味,只是被琴盒熏的香气掩饰过去,若不细察不易发觉。
心下有了答案,唇角微扬,软语解释。
“公子看错了,此琴并不是赝品。”
戚凉争见她不肯承认,好笑出声,“哦?你有何证据说这不是赝品。”
“我乃离国乐师,曾有幸在宫中演奏雅乐,小小丑技入吾皇青眼,他便以此琴相赠于我,适才公子所言并不做真,皆是因着灯火幽暗,公子……看走眼了。”
她含笑看他,将最后一句说得贴心小声,生怕拂了他的面子。
指尖拢开垂在小几上,仿若浑身镇定自若,心下却四机起伏。
唯愿,搬出离国皇上这座靠山,戚凉争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不知司空瑶此举为何意,但她已无路可选,必须与之强辩。
他静静待她说完,倾身凑近她,薄唇轻笑,“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面前提离国皇帝,你是想死吗?”
她侧身几寸,含糊道:“我不解公子何意,公子恐是吃多了酒,不宜多留此……”
修长手指捏住她下颌,待她吃痛出声,才阴凉开口,“你可知我手中的凤弦琴是何人相赠?”
“……”他指尖微微用力,她便出不得声,被迫听他说完。
“便是离国的弦乐公主所赠,因此……你的乐师身份是真是假,我一看便知!”
说完便松开她,掏出帕子恼怒擦手。
本是隔着面纱要挟,他还这般动作,果然是嫌弃她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