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
雨生双眼逼红,胸腔里的怒火颤抖着迸发出来。
“有种你就杀了我!戚凉争,你敢么!”
青稚的怒吼砸响在密室中,震声中隐约无力。
戚凉争只漫不经心地支着颐,嘴角划起冰冷的弧度。
“呵,有趣。”
雨生不懂他话中何意,还没来得及张嘴反驳。
暗风身形极快闪动,猛踢一脚将小乞丐踹翻在地。
“咳——”
小乞丐喷出大口污血,狼狈伏在地上。
“再多嘴,割你的舌头!”暗风厉色警告。
他高大身影挡着微弱灯火,阴色覆在小乞丐身上,周遭越发死气沉沉。
戚凉争对此不屑一顾,起身朝密室暗门走去。
“站,站住。”雨生的手掌扣在地板上,留下残红手印,他死死盯着那道黑衣背影,断断续续道,“有种,有种你现在杀了我,杀了我。”
“哼!”暗风轻蔑一笑,亦转身追上大人的步伐。
密门重重合上,阴冷的室内,只孤零扔着他一人。
乱遭发丝垂落在额头两旁,满是污垢的小脸上偷偷滑下两道清痕。
没了,什么都没了。
黎山没了,长老们没了,他这么多年的家也没了。
而如今,他这身残躯要如何报仇!
他闭上眼,行尸走肉地躺在地板上,唯有那浑身冷气,证明他还活着。
银鞭楼暗道中,暗风不远不近地跟着少年。
戚凉争手指骨节扣在眉心上,闭着眼眸行走,单手背在身后,指尖握着的便是那幅卷轴。
“大人,今早鹰卫送来传信,说昨个在闻墨斋……初姑娘碰见了姚瑜。”暗风提到最后二字,微微咬重。
“姚瑜,他竟然来了俞都?”戚凉争睁开清眸,顿足站立。
暗风便侧身上前,低首禀报,“是,自上次南信王府之事后,属下便派了手下暗中保护初姑娘,她昨天去闻墨斋偷画,竟然偶遇了此人。”
“归林剑庄的少庄主,来俞都所为何事?”戚凉争指腹磨在画上,低声吩咐,“派人去查他行踪。”
“是。大人,这密室里关的小子该如何处置?”
“引蛇出洞。”戚凉争黑衣掀起微角,冷冷落下几字。
“看好了,别让他寻死。”
暗风低首望着地板,莫名觉得一股无形漩涡笼罩了整座银鞭阁,甚至整座俞都。
……
天色由昏暗变得浑白,一宿里青轩院的庭院中除了虫鸣,便静得冷清可怕。
应织初撑着没睡好的身子,打开了闺房门。
雪双竟早早地候在门外。
“姑娘,洗漱么?”雪双端起水盆干布,柔白脸上笑意盈盈。
“好。”应织初懒于多嘴。
雪双殷勤地端盆进屋,顺便替女子收拾弄乱的床铺。
清水掬在手心里,应织初低低叹了一声,“你不用监视我,我不会乱跑让你为难的。”
少女说完,便低头净面。
雪双整理锦被的手一顿,尴尬回身笑之,“姑娘,你误会了。是老爷交代了,今早让姑娘去拂风院正厅用膳,是而奴婢才早早地等在门外。”
“正厅用膳……戚凉争也回来了吗?”
雪双看着少女希冀的目光,为难开口,“二公子,二公子他并未回来,只有老爷和大公子还有大公子的小妾。”
“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