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双猜到她心中所想,投给应织初一个安慰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自己。
“公主,您可还记得奴婢?”雪双将小菜端放在小几上,浅笑开口。
弦月微微蹙眉打量她,不确定道:“本宫好像在离宫见过你……嗯,本宫想起来了,你是凉争的贴身护卫对吧?我记得当时在洛川河畔,还是你替本宫解的围呢。”
雪双含笑点头,赞道:“公主好记性,当时奴婢只是依照大人指令办事罢了,可不敢邀功呢。”
“呵呵,你家大人带着你在离宫住了数月,本宫不该忘了你的,没想到他竟然舍得派你来跑腿……”
“公主说笑了,奴婢本就该听侯我家大人差遣嘛,大人说东,奴婢自不敢往西。”
雪双三言两句说得弦月心花怒放,满眼的娇羞都快藏掩不住。
此情此景,仿佛旧人重聚,倒显得应织初分外多余。
她微微侧眸,默默站立在侧。
弦月公主与雪双打趣了两句,分神看向应织初,只见她面色苍白,猜想她定是心中醋意难忍,心下更是得意万分。
雪双将银筷递过去,殷勤催促道:“公主快尝尝我家大人的手艺,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厨做饭呢。”
望着菜色的眸光一顿,弦月不可置信道:“这,这都是他亲自做的?”
“嗯,是呀。”
得到了雪双肯定答复,弦月脸庞染起红晕,矜持地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酥肉品尝。
眼里的赞赏还未流露出来,便呛咳了几声。
“咳咳咳!”
宫女见状,惊慌道:“公主你没事吧?”
雪双更是急急端了小盅递过去,关切道:“公主您要不要喝点鱼汤呀?”
忍着喉咙口的辣意,弦月挑眉问道:“这也是凉争做的?”
雪双嗯嗯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为了做这汤,大人可是天不亮就起身了呢,在厨房里捣鼓了好长时间才做好呢。”
弦月听得不由心尖一疼,嗔怪道:“你怎么不照顾好你家大人呢,他肩负要职每天都操劳的不行,做饭这种事何必他亲力亲为呀!”
雪双将小盅朝前一递,笑盈盈道:“大人做这些事,不就是为了讨公主欢心嘛。”
弦月微苦轻笑,望着小盅的眸光变得飘忽。
“他希望我喝了这汤是么?”
她轻声询问,似在问雪双,又似在问那少年。
雪双轻眉浅笑,“对呀,大人亲自为您做的,肯定希望您喝光才好呢。不过大人也有口谕,他说您若不愿意喝,便让奴婢倒掉。”
弦月眸色黯淡,轻轻接过小盅,似认输般道:“我喝就是了。”
立侧的宫女没听出二人谈话深意,只眼睁睁看着公主蹙眉将鱼汤喝尽。
雪双嘴角溢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起身回到应织初身侧,轻声道:“姑娘不怕,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宫了。”
应织初刚想询问些什么,便留意到弦月射来的仇视,她心里更觉得纳闷。
莫非自己只是在这站着,都碍她眼了?
“妹妹在那站了这么久,可想好今日要弹的曲子了?”
“自是想好了。”
应织初从容走到琴案前,抬起红肿的手指拨弄几下,忍着痛意奏起清水妙曲。
弦月单手支着身子,目光瞟向少女,眼底的恨意越裹越浓。
曲子弹到一半,就听见殿内宫女惊呼一声。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弦月公主将脸转向内侧,轻吼道:“闭嘴,本宫无事!”
她忍着浑身涨热,指甲深深陷进手心,竟然来得这么快?
凉争,你竟舍得这样对我?